鄭開奇搖頭,“不是我覺得,是有確鑿證據表明,我從來不會亂覺得。”
“有多確鑿?”聶雨墨問。
“電話,被耀祖聽到了。”鄭開奇無奈道。
聶雨墨也覺得奇怪,“一個小小的督察室主任,就敢把矛頭對準你?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我得罪的人?那可真不少。”
“那倒也是。”聶雨墨點著了煙,給了鄭開奇一根,“你還是注意點吧。李主任能給你攔一次,不一定樂意攔第二次。”
此話說的算是比較中聽了,也就是說,比較偏袒鄭開奇說了。
鄭開奇笑了笑,“前怕狼後怕虎,那還乾什麼特務?摟著老婆熱炕頭多好?
不說這事了,你怎麼樣?確實一段時間沒跟你好好聊聊了。”
跳了一支舞,說了一些貼己話,聶雨墨就把這段時間的冷漠給劃過去了。
她本就是交際花的性格,地下世界也是有頭有臉的情報大拿,不會拿著這種小事情反複說。
當下就說了檔案室的情況。
跟鄭開奇想的一樣。
李世群是葉耀祖的姐夫,當然,他自己也有自己的姐夫。
總務處也好,檔案室也罷,這種文職機構,隻要下麵人員乾活好,頭頭是可以清閒無事的。
很多連帶關係都會把人往這種機構裡送。
李世群的姐夫來了,就去了檔案室。
這引起了李世群的妻子暗中不滿,她先是考驗了聶雨墨,知道其能力,得到其效忠後,才跟李世群吹枕邊風,在新成立的機要室裡,留下了她的位置。
姐夫成了名義上的老大,具體工作,還是由聶雨墨來負責。
李世群雙方都不得罪。
鄭開奇若有所思,“那我是不是去找姐夫,就能看督察室主任白胖子的資料?”
沒想到,聶雨墨給否了,“他沒那個權限。不是說了麼?他就是好看的名頭。會議,場合,露臉的地方都是他去,他不負責具體工作,我都看不見,他更看不見。”
深深看了眼鄭開奇,“或許,這也是李主任在保護他,畢竟,像咱們背棄——”
對麵的鄭開奇突然麵色狠厲,手指指著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聶雨墨立馬改口,“像咱們這種風裡來雨裡去的,多危險。”
“行了,都一樣,人家姐夫就不累了?應酬,場合的。多累啊。”
鄭開奇主動拉起女人的手,“手癢了,再來一曲?”
聶雨墨咯咯笑了,“熊樣。”
音樂起。
這次略顯狂躁的音樂遮蓋了辦公室的話語聲。
聶雨墨問道:“你不會以為辦公室裡有竊聽器吧?”
“我說過,我不覺得,不以為。”鄭開奇低聲道:“我在我的辦公室裡發現了,所以,你也小心些。”
聶雨墨的臉色有些難看,鄭開奇打趣道:“怎麼?不會在電話裡,埋怨主任他們了吧?”
“那......倒沒有。”
鄭開奇不多言,“多注意點吧。對了,一處處長空缺,那個什麼譚文質,我看主任的意思,是要繼任了。
此人不苟言笑,整天苦逼著臉,什麼來頭?”
“誰知道呢。”聶雨墨渾不在意,說道:“不過我倒是在賭場附近見過他。”
“賭場附近?他賭牌麼?”
“不。他應該不賭。我曾經聽幾個姐妹說過,他一般都是晚上十點後去各個富太太的家中,接他老婆回家。”
“他老婆?”
“從南京跟著來的老婆,整天混跡在政府裡那些官太太圈子呢。
說他傻,一點也不木,靠著太太鑽營呢。”
“這樣啊。”
鄭開奇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很快就轉到了聶雨墨身上。
女人總是喜歡男人多在意自身的,不管這個男人她喜不喜歡。
很快,交際舞結束,鄭開奇獨自離開,聶雨墨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查看是否有監聽器的。
這次來了倆收獲。
第一,督察室有問題的不光是白胖子,還有那個毫無資料存檔的副主任。
第二,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啟動的針對譚文質的刺殺,現在可以提上日程了。
離開辦公大樓後他找了個電話亭,跟齊多娣聊了會。
“官太太裡,喜歡打麻將的不少。這個範圍有些寬泛。”
“能在官太太家裡打的,那些女人要麼就是比較強勢,要麼就是家裡當官的回家很晚,家裡沒人。”
鄭開奇在電話亭裡扭動著身體,觀察著四周。
“同時作為特務機構,有很多部門是不能私下接觸的,也可以排除在外。”
齊多娣想了想,“好,那今晚就能得到具體情報。”
“找到他,彆動手,彆著急。”鄭開奇說道:“這項任務,我也不會交給軍統,會讓中統那邊去做。”
齊多娣皺眉,“為什麼?”
“因為羅世邦負責中統,得讓他忙起來。”鄭開奇說道:“如果說軍統殺譚文質是為了鋤奸,那麼中統殺叛變了的軍統,會更加有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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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多娣遲疑道:“你也不用直接給他們下命令。”
“我從不給他們下命令,隻會提供情報,做不做是他們的事情,怎麼做,會遵循我的意見。”
他掛掉了電話,驅車離開。
昨晚他回棲鳳居,本想著跟妻子好好解釋解釋蘇洛那個瘋子乾的好事,自己脖子才會有印。
結果,她自己回娘家了。問什麼原因,小姨也不說,隻是古怪看著他。
今天忙碌到現在,中午了,他回家一看,白冰還沒回來。
“什麼情況?老人身體不舒服?”
小姨白楞他,“還不是你做的好事,人家羞愧的回家了。”
鄭開奇愣了半天,“什麼啊。”
“啐,不要臉。”楚秀娥端著飯過來,也補充了一句。
鄭開奇莫名其妙。
“你們也得注意點影響,深更半夜的,吟唱嘹亮。”
鄭開奇的臉瞬間紅透。
“她去棚戶區了,老雷今天去義診,他去幫忙。吃完飯你也去看看。”
趁小姨去端菜,鄭開奇低聲跟楚秀娥說道:“下午去找雪農,說上次說的事情差不多了,讓其在棚戶區等著我。”
楚秀娥反盯著他,“吟唱嘹亮。”
鄭開奇有些害臊了,“彆沒完了啊。”
楚秀娥說道:“你從軍統裡退出來吧。”
“你瘋啦,小點聲。”鄭開奇勸慰。
“你退出來,就不用遵循一夫一妻了。我給你做小。不要名分那種。”
“彆鬨了。說正事呢。”
“對於女人來說,這也是大事,正事。比你們男人的事業更重要。”
“行了行了,先辦正事。”
“我說了這就是正事,”楚秀娥還在那賭氣。
鄭開奇哄了半天,楚秀娥還是沒忍住,紅著眼眶抱著自己的碗,回屋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