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低喝一聲,行軍官老六連忙把背上隨身背著的地圖麻利在幾人麵前展開。
李信細細一看,心裡領悟“五日前,項燕傳來大捷,必然是王翦吃了敗仗,想要聲東擊西派了騎兵精銳來攻壽春,前後夾擊項燕……”
蒙將軍點了點頭認可李信的說法,按照王翦的性格,也應該會這麼做,蒙武卻有點為難的說道“既然是秦兵,咱們是亮明秦軍旗號?還是繼續用楚地的旗號?”
惡夫奇怪道“外麵不是自己人嗎?怎麼還有選擇?”
齊爭在旁邊看的透徹,蹲著分析道“這兩層有不同的含義,若是亮明秦兵旗號,那麼外麵王翦部就知道裡麵肯定是秦人,那麼提前迎入城中,徹底占領壽春,項燕在父城腹背受敵,楚國滅亡就在眼前!
他頓了頓又分析道“但是若是不亮明身份,仍然用楚兵的偽裝,那就意思很明顯了,這個功勞,李將軍不想拱手讓給王翦王賁父子。”
惡夫等士卒這才明白過來,對啊,他們縱橫楚地千裡,吃了這麼多苦,死了這麼多人,攻陷楚國壽春的功勞,憑什麼讓給王翦那老狗?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李信,等他做這個決定,這個決定太重要了。
李信邪魅一笑“自然是不亮明身份,這功勞是咱們的!仍然用楚地旗號甲胄!”
蒙武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這就好比煮熟的鴨子馬上到嘴了,他們辛辛苦苦,將士們浴血奮戰多次,這滅楚的碩果,憑什麼讓王翦王賁撿了去?
“但是有個問題,若是不亮明身份,若是他們攻城,咱們這些人怎麼辦?若是秦軍,必然有認識你我的。”蒙武憂心忡忡的說道。
李信嗬嗬一笑“這還不簡單?我預計都是騎兵,不敢強硬攻城,隻是襲擊騷擾糧道兵線,讓齊先生出去應敵就是了。”
彆說蒙武,惡夫,行軍官老六吃了一驚,就連齊爭都吃了一驚,羽扇都忘記了搖“我出去應敵?我連馬都不會騎,如何應敵?……”
李信搭著齊爭肩膀笑道“等會有人必然來叫城,你隻需如此如此,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你覺得此計如何?”
李信讓人找了一個楚地唱戲用的那種麵偶來,是白色的,隻露出口鼻眼睛,帶在臉上大小正合適,加上他拿著飲血劍,穿著楚地偏將銀色甲胄,也瞧不出真麵目來。
齊爭聽了李信的計策,心中稍安,再加上李信也隨他一起出城,重重點了點頭“我相信你,與你一同出城。”
眾人準備妥帖,在城牆上伏著觀望。
果然和李信猜測的差不多,突然南邊八公山處響起滔天“大風大風”的軍號聲,無數大秦鐵器魚貫而出,火把照亮了整個壽春城城牆。
在城外五百米處整裝待發,一個飛騎跑到十米的地方開始叫城“項燕已敗,秦軍大軍已到,還不速速開門投降?”
這飛騎偏將仰頭觀察城牆上反應,心中甚至有點得意,這神兵天降,還不把城中楚地舊貴嚇破了膽?
王賁騎在馬上,也眯著眼睛觀察著城牆上的反應。
他這次來的急,帶的隻有騎兵,騎兵也兼弓弩手,所以要說想要攻城,沒有攻城器械,壽春城肯定打不下來,他所要做的,就是讓壽春城的人知道,他們打到了城下,起到震懾作用,然後壽春城中必然會派人去找項燕回援。
到時候項燕肯定不能舍棄壽春,立即分兵救援,自己的父親王翦就會拔營向前,一舉拿下父城。
誰知道他們王家父子算盤打的叮當響,但是估計打死也沒料到現在的壽春城已經在了敗軍李信手中!
這時隻聽城牆上一聲號響,楚地旌旗刷刷立起,迎風飄揚!!!
甕城緩緩打開,先是出來三千步兵士卒,搖旗呐喊,一字排開,然後一個穿著一襲白衣搖著羽扇冠巾的儒雅書生坐著馬車出來,隨行出來的還有百十精騎。
那書生打扮的人神情自若,遙遙用羽扇指了指偏將“來將何人?我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這偏將心中奇怪,什麼情況,居然出來了個儒生,笑罵道“快讓你們郡守王景出來應戰?是楚地無人了嗎?派個儒生出來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