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文發回參謀本部的第一時間,同時也傳遞到了陳昊所在的臨時行營中。
吳三省捧著電文,對陳昊的敬仰宛若滔滔江水.......
“從來隻聽聞謀地謀國之策,陛下這一手,竟然直接策劃了敵方國君的廢立,簡直聞所未聞......”
臨時指揮部內,吳三省看著電文喃喃自語道。
旁邊高得定笑著接過話頭:“吳軍長,慢慢你就習慣了......”
說完,他轉向陳昊問道:
“陛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昊隻是笑了笑,看向了麵前的沙盤,沉思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庫爾武德城那邊如何了?”
雖然漠北蒙古四部聯軍足足十三萬人馬,可是麵對一座小小的庫爾武德城,連續攻打了接近五天,卻依舊沒有徹底攻下來。
吳三省按照陳昊的吩咐,時刻關注著前線的戰事,此刻聽見陳昊問話,立刻開口答道:“回陛下的話!”
“庫爾武德城堅守五日,城內現在是全民皆兵......”
“從傳回來的畫麵上估算,準噶爾一方大約死傷了三成以上......”
“而漠北四部聯軍,已經死傷將近萬餘人馬......”
“目前,庫爾武德城仍在準噶爾一方的手裡......”
陳昊摩挲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他重新笑了起來:“原本以為漠北四部聯軍,能抓住機會攻破幾座準噶爾的城池,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不中用......”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幫幫他們......”
......
庫爾武德城。
殘陽如血。
趁著敵軍攻城的間隙,守城的士卒抓緊時間吃飯休息,作為後勤的城內百姓,則是在指揮下忙碌的搬運著物資......
吉爾嘎爾帶著副將沿著城牆,穿過倒了一地的士卒,最後站定在了西門箭樓上。
“王爺!”
“都已經過了六天了,為什麼援軍還沒有來?”
“會不會是王城那邊出事了?”
副將壓低了聲音,對著吉爾嘎爾說道。
他是吉爾嘎爾家的家生子,對吉爾嘎爾的忠誠度毫無疑問。
即便如此,經過這麼多天的殊死搏鬥,他也升起了濃濃的疲憊感,不由自主向著西邊遠處眺望著,試圖能看到一絲援軍的蹤跡。
吉爾嘎爾沉默不語,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何止副將急躁,他其實更急躁。
作為楚琥爾烏巴什的次子,他對王城的情形比副將了解的自然更多。
城池被圍之前,他每天都能收到從四衛拉特城專門放出來的信鴿。
可是自打五天前城池被圍住之後,他一次信鴿也沒收到。
不知道是被圍在外麵的漠北四部發現了,還是四衛拉特城那邊出了事......
眼下正是他父王爭奪汗位最關鍵的時刻.....
“長生天,千萬彆出什麼亂子啊......”
吉爾嘎爾在心中不斷地祈禱著,希望自己父王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
“敵軍攻城啦......”
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了吉爾嘎爾思考。
他立刻把剛剛摘下的頭盔重新戴上,隨後伸頭朝外望去。
城牆之下,黑壓壓的敵軍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
這一輪攻擊異常的漫長,甚至不少守城的兵丁都產生了要守不住的念頭......
好在最後吉爾嘎爾親自帶著親兵,把攻上城頭的一股敵人,硬推下去,才止住了露出潰敗跡象的頹勢......
當敵人再次如潮水般退去時,守城的兵丁連勝利的呼喊聲都發不出來了,就這麼橫七豎八的癱軟在原地。
就連吉爾嘎爾自己,也是喘著粗氣就地靠在女牆上,雙手因為脫力止不住的顫動......
“王爺!”
過了一會兒,副將氣喘籲籲的從旁邊跑了過來。
“這一輪攻擊咱們抗住了,但是......”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壓了下去:“剛剛城外投石車砸進來的火石,有幾塊命中了城南的糧倉......”
“什麼?”
吉爾嘎爾謔的一下站起了身,一隻手劈臉抓住副將的衣襟,瞪圓了雙眼:“糧倉被燒了?”
副將沒有掙脫,苦笑一聲道:“小的發現之時,糧倉已經起火......”
“小的當即封了四周,組織人手撲滅了大火......”
“糧倉裡的糧食原本就剩下不多了,清點之後最多隻夠大軍一日的口糧.......”
“現在參加救火和之前守衛糧倉的人馬,小的已經下令全都不許離開糧倉之地,咱們的人手把他們圍在了裡麵......”
“但是小的趕到之前,恐怕已經有人逃走,加上火勢不小,隻怕城裡很快就能知道咱們的糧倉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