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林弈來到了鳳城西南角的那個茅草屋裡,見到了狗娃,他正好奇為何狗娃今日竟然不出去行乞之時,也發覺了狗娃的異樣。
今日的狗娃,似乎比往日要寡言少語許多,視其神情又頗有傷懷。林弈眉頭一皺,便覺得不對勁,當下便問“怎麼了?”
狗娃似是一直強忍著痛哭,此刻又被林弈這話刺激到,一時間便“嗚嗚”哭了出來,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奔湧。
林弈也感到了一絲不安,但也不著急,待狗娃緩緩平息哭聲後,靜靜等待著狗娃的話。
隻聽狗娃緩緩地說“花兒……花兒她……她死了!”
林弈聞言心中一震,頓時如遭雷擊般,不過很快便轉為了憤怒,眼中更是莫名散發出一股強烈殺意,猶如惡魔般的眼神似乎再度覺醒,無形氣勢自周身溢散開來,周身陣陣風不覺吹拂了起來。
狗娃也沒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有如此大變化,身心頓覺絲絲寒意侵襲而來,那時不時的哽咽聲也徹底平息了,眼中多了一絲恐懼,但隨即想到這殺意並不是針對自己,於是又兀自繼續哽咽著。
片刻後才聽林弈冷然說“她在哪?”
狗娃一隻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另一隻手則指向茅草屋更深處,林弈尋著他所指方向緩步走去,此時的腳步是那般沉重,而越是接近那個角落,林弈的憤怒就越難以掩蓋。
待看清角落裡的麵貌時,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伸手摸著菜花的手,此時她的手已經徹底冰冷了,之後緩慢放下了菜花的手。
隨後猛然回頭看向狗娃,狗娃忽然看見了那雙眼神,似乎這眼神的主人才從屍山血海裡出來一般,令人寒顫自起,懼意橫生。一時竟是被嚇得腳步踉蹌後退,竟然摔在了地上。
林弈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便收起了殺意,重新恢複到那個平靜無波的樣子。待見狗娃已經重新爬起來才出聲問“誰乾的?”
狗娃帶著偶爾的啜泣之聲說“那個拿著特彆手杖的人!”
此刻林弈儘管內心憤怒,但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緩緩地問“是他親自動手的?”
“嗯!”
林弈思索片刻才說“你現在想乾嘛?”
狗娃輕呼了一口氣,平靜地說“我想找個好地方把花兒安葬了,花兒生前曾說過,我們自小無家,天涯便是故鄉,若是能葬在鳳城的公墓裡,也挺好!”
林弈毫不猶豫地說“她也算是為了幫我辦事才遭此不幸,好好安葬是應該的,這個不是問題,其他的還有嗎?”
狗娃一改之前傷懷,灰土的臉露出憤怒之色,狠狠地說“報仇,以告慰花兒亡靈!”
一句狠心的話,自一個小孩口中說出,怎麼也有些玩笑意思,但林弈知道,曆經這種事再說出這種話,絕不是玩笑話,所以他並不覺得有多好笑,隻是淡淡地問“報仇?你敢殺人嗎?”
“我……”狗娃一時答不上話來,想了想,那殺死菜花的凶手此刻已經知道了一切事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菜花已經死了,便也不再有任何牽掛,也不妨死前冒一次險,與那凶手作對到底。
待思路理通之後,狗娃一咬牙,竟然直接跪在了林弈身前,不等林弈說話,直接一頭磕了下去,同時說著“我知道林先生本事通天,奪命馭人謀局的本事難有人能及,請林先生教我,我知道隻有跟著您才能報仇雪恨,我願拜林先生為師,從此鞍前馬後,唯師命是從!”
一番斬釘截鐵義憤填膺話語過後,林弈麵色平靜,轉身看了看角落裡靜靜躺著的屍體,許久才說“若是真心跟隨我,日後得多加勤學苦練,我不希望身邊跟著一個累贅。如若讓我發現你學了本事後心懷不軌,我定然也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世間鏟除禍害之人。”這句話說的那般有自信,有氣勢!
狗娃聞言覺得有希望,又是毫不猶豫回答“隻要林先生收我為徒,我定認真學習不敢怠慢!”
“好,那我便答應你!”
“師父能為徒兒做主,是徒兒再造父母,請受徒兒一拜。”說著又是磕了兩個頭。
“起來吧!”語氣平靜,似乎收了一個徒弟並不是什麼大事一般。
掏出手機,找到通訊錄裡的“豐勇”,撥打了一個電話“你來西南部一下,我發地址給你,有件事情要你去處理。”說完也不等豐勇回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之後發了定位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林弈就在這裡等著,師徒兩人麵對這茅草屋中的屍體和氣氛,確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談論些什麼,於是兩人就這麼默默地等待著……
……
(終究是遺憾,冷月也不想,但花兒也是冷月難以彌補的遺憾,之前我一直想著,第一本書要寫什麼樣的,還是決定記錄一些難以彌補的遺憾,或者彌補一些能彌補的遺憾,花兒,在另一個世界裡應該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