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姬使忽地聲音冷峻地說“夠了!此事今後莫要再提,你們做好準備,隨時待命。”
韓仁一怔,冥姬使聲音雖冷,但他知道這都是為自己好,他心中已倍感恩情,當下更加堅定了追隨之心。
……
夜風穿梭於鳳城大街小巷中,好似許多孩童一般,每到深夜,便是他們嬉戲的場所,從鳳城一頭互相追趕著向另一頭奔跑而去。時而掠過樹梢,拂過草叢,時而跨過湖麵,扇動柳絮,也有那麼幾時,拂起夜中人的衣衫發絲,撫其臉龐。
一條街上,昏黃路燈下,兩道身影緩步行走著。前麵一人抽著煙,時不時吞雲吐霧,予這夜中更添朦朧。身後一人則身形要矮小,視之十二三歲模樣,緊隨著那人身後,一聲不吭。
林弈走到一個路口,忽然停了下來,轉頭朝路口裡看去,便見一個店門正開著,其上幾個由大燈而製的字“寄思酒館”華亮著。
雖說鳳城晚上幾乎沒人,但這些店家也想碰碰運氣,畢竟也無事可做,能有客人最好,沒有也沒什麼損失,因此偶有幾家夜店開門也不足為奇。
思索著柳思琪也沒在,肚子似乎也需要填一下,今晚也沒有吃飯,便問身後的狗娃說“餓了吧?”
狗娃隻是點了點頭隨聲“嗯”了一下,林弈於是朝著那酒館走去,狗娃隨後。
狗娃似乎不願說太多話,可能是因為菜花才剛死不久,心裡還在記掛;也可能是懼於林弈這麼一個風雲人物的氣勢,此時更是在他的身邊,未免有些膽顫。
林弈跨進酒館大門,見到裡麵桌椅井然有序擺列,左首處是個燒烤架,烤架上的火也挺旺,應是店主為防突有客人而一時不及燒的。
林弈朝店裡喊一聲“店家!”過不多時,一個男子從裡間連喊帶跑地衝了出來,笑著說“來了來了!客官要吃什麼隨便點。”
林弈看向狗娃說“聽到了沒有?想吃什麼隨便點!”話雖如此,但是狗娃怎敢真的多點?當真是隨便點了一兩樣素菜便交給了店家。
林弈問“店家,我看你這店名曰‘酒館’,怎地還有燒烤賣呢?”
那店家說“哎呦客官啊,這光喝酒有甚麼意思?再說這幾年晚上都沒幾個客人了,白日裡還沒多少客人,再不賣點下酒菜,隻怕我這店開不了多久咯!”
林弈說“原來如此!”說著便看見狗娃遞給店家的兩個素菜,眉頭一凝,說“等一下!”說著便又隨手拿來二十幾根肉串和幾個素菜,遞給店家。店家一看,麵轉喜色,連忙應了一聲便拿去烤了。
林弈又問“店家,先給我來五瓶酒!”過不多時便提著五瓶酒來。林弈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狗娃也坐下來。
林弈才對狗娃說“你正值長身體的年紀,理應吃好喝好,以前你吃不上,但現在跟著我了,要是再吃不飽,那就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不稱職了!”
狗娃聞言,眼中霧氣蒙蒙,重重地說“嗯,徒兒知道了。”
林弈又說“一會兒想吃什麼儘管吃!”說著自顧自的提起一瓶酒便喝。
狗娃看在眼裡,隻覺得眼前的師父似乎有許多心事一樣,他的身影充滿了苦澀蕭索,說不出的淒涼,也許正是因為說不出,才借酒清腸,隨即伴著狗娃的眼神也有些黯然。
狗娃沉默了許久才說“師父,我……我也想喝酒!”
林弈一怔,一時間竟然失聲笑了出來,說“你想嘗便嘗吧,不要喝太多,覺得夠了就行!”狗娃點頭,也是提起一瓶酒,先是小口抿了抿,待適應酒味之後,便逐漸大口起來。
過不多時,店家將烤好的菜肴端上,一時間香氣撲鼻,肴色鮮美,狗娃看向林弈,得到林弈下令之後,即刻欣喜,抓起一根肉串便啃起來。
酒一下肚,便將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後,經一天沒吃東西,兩人都很餓了,菜肴到口中之時,便覺得甚是享受。
男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就是這麼微妙,幾口酒罷,兩人之間便沒了那隔閡,狗娃似乎漸漸探到了林弈內心深處,他心想“沒想到師父風雲半生,竟也會有這般人情時候。我一直以為他不近人情,很難接近,沒想到隻是堅硬的外表。對啊,師父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
想到這許多,便不再顧忌,跟著痛飲談論起來。林弈知狗娃沒什麼要說的,他經曆的自己都經曆過,於是很大時候都是林弈說,狗娃在一旁聽,當然林弈也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狗娃聽著也受益頗多,不該問的他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