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說“我要左邊這個。”
又有人說“憑啥是你倆先?”
“就憑我先發現她們,而你們後發現的。”
“隻有你一人你敢追到這兒來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陷入了狼多肉少之境。柳思琪和姚曼被數十人圍在中間,心中滿是恐懼驚慌。
邱百童聽著身後這幾人爭執不休,無奈搖搖頭,提腳大踏步離去。不過才走得三兩步之遠,忽地聽見一聲聲笛音,這笛聲漸漸放大,卻始終不見吹笛之人。
柳思琪二人雖處在眾人重圍之下,周圍爭執之聲不斷,可是這突起的笛音尤為出眾,想聽不見都難。
這時,眾人都停下了動作,仔細聽著笛音。隻聽得笛聲忽遠忽近,聲音卻是極為淒厲刺耳,似狼嚎虎嘯,又如厲鬼哭嚎。笛音之中似有錚錚殺伐之音,又有滾滾怒濤之聲,初聞時隻是頗感好奇,片刻後卻聽得耳膜生疼。
便在此時,柳思琪和姚曼隻聽得周圍一眾冥兵開始抱頭痛哭,有人則是仰天長嘯,似是要擺脫什麼痛苦一般。
周圍登時亂做一團,柳思琪和姚曼兩人頗感驚惶,於是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對方。
忽地柳思琪眼睛圓睜,隻見不遠處有人在難忍痛苦之下,竟是朝那大石頭撞去,頃刻間頭破血流而亡,見這情狀,心中感覺甚是詫異。姚曼一轉頭,便見一冥兵掏出手槍,朝著自己太陽穴“嘭”的一槍,隨即倒地身亡。
方才那邱百童邱將軍也不例外,雙手不停拍打著自己腦袋,其勢欲將自己腦袋拍開而後快。這種種情景,柳思琪和姚曼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此時更是嚇得不敢動彈分毫。饒是柳思琪這麼曆經過屍山血海的人,也不得不對此景寒毛直豎,冷汗直冒。
才幾個呼吸之間,便有數十個冥兵自尋短見身亡,有些耐力較強的,多承受了片刻,卻也是徒勞。
這些人或撞樹,或撞石頭,也有人搬起石頭朝腦袋上砸下,但石頭和樹已經被占滿,餘下的冥兵隻得掏出手槍自裁。場中登時“嘭嘭”槍聲不覺,幾乎每一槍,都能嚇得柳思琪二人身形一顫,也有幾人的鮮血濺到了兩人身上。
而那不知何處傳來的笛聲卻片刻也不曾停歇,節奏依舊是那般時緩時急,如似鬼魅便在耳邊嗚咽,隻這笛音,在人聽來便已然毛骨悚然。
過不多時,周圍冥兵們全部斃命,三百多號人橫屍當場,隻有兩個女子坐地相擁,處在一眾屍體之間,身體不住顫抖,一顆顆汗珠自長發上滴落。
這時那笛聲才緩緩消失,柳思琪二人大致明白了,這慘狀估計就是那笛聲作祟。
片刻之後,但見這道路儘頭,兩個身影由遠及近。其中一人閒庭信步,心性顯然十分穩重,雙手拿著一棍狀物負於身後,乃是一個英俊非凡的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左右年紀。
另一人跟在那男子身旁,其身高比男子要矮上一個頭,隻能連跑帶跳才能勉強跟得上男子,明顯是個性情活潑的女孩,芳齡估計十九二十左右。
二人漸走漸近,柳思琪二人見來人了,便緩緩站起,忽聽得那女子叫“啊喲,師兄,怎麼還有活人?”
男子伸手攬開女子,說“你讓開,出口怎能無禮於人?快跟人家道歉,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回去吧!”
女子聽見男子要趕她走,便立即閉嘴,對著柳思琪和姚曼兩人深深一揖,說“兩位小姐,適才在下言語頗有冒犯,實在失敬,還望兩位勿要介懷!”
柳思琪和姚曼立時相視一眼,都心想“這人怎地說話澀裡澀氣的?”但也不敢怠慢,回揖說“不妨。”又瞥見男子腰後的玉笛,想來方才該是此人吹笛相救,便又說“方才多謝兩位仗義相救,我們感激不儘。”
那女子連忙笑著說“不必多禮,舉手之勞……”卻聽見其身後男子重重咳了兩聲,女子才訕訕住口,退到一旁。
男子這才笑著說“原來你們看出來了,這些人都不是好人,我剛才隻想將他們隨手解決掉,沒想到竟無意間相救了兩位,兩位不必在意。”
柳思琪和姚曼一聽,心中都暗罵“隨手?隨手之間這幾百號人命就此嗚呼……”但轉念一想,於會吹笛子的人來說,吹一首曲子好像確是隨手之事,便也沒太在意。
聽得那男子又說“我叫古玉狄,這位是我師妹芸鈴,兩位如何稱呼?”
柳思琪和姚曼都想,若是敵人,自不會殺了這數百個冥兵,於是兩人紛紛報上了名字。
古玉狄跟芸鈴兩人自穀中出來,經過兩日時間,也適應了這世內的生活,於是古玉狄將長發剃了,兩人都換上了世內的衣服,初時頗不習慣,但穿得一天才發現這般舒服。
至於語言上自然會有些不同,兩人不斷與外人說談,勉強適應了外人的口音,但是說的內容偶爾還有生澀之詞,方才柳思琪兩人聽見芸鈴說的話便仍帶著些許生澀意味。
古玉狄問“兩位姑娘何以為這些人追殺至此?”
姚曼看了看柳思琪,歎了口氣才說“此事說來話長啊。”
古玉狄一聽,覺得有故事,便說“不急,我便是為了此事而來,可以先找個地方坐下,慢慢再說也不遲。”
姚曼這才問“你們不是本地人?”
古玉狄笑說“此事也說來話長。”卻想“我來自世外萬林穀,我總不能說我不是這個世上的吧?”
便在此時,柳思琪神色萎靡,姚曼大驚,忙說“柳大人……”一言未畢,兩人已失血過多便要暈倒,古玉狄連忙扶住兩人,隻聽到姚曼迷迷糊糊中,說了兩個字“鳳衙……”
芸鈴見古玉狄去抱住了兩個女人,登時大驚,指著三人口中喃喃不清“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