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林弈才轉身離去,秋娘想要問,卻是豐勇當先低聲說“大小姐,以後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免得惹林老大不快。方才那孩子,便是林老大的徒弟,你這話不是……”話沒說完,隻得歎了口氣“哎!”
秋娘這時才明白林弈那欲要殺人的眼神,隻覺得自己已然在刀山上走了一遭,一陣後怕。
默然轉身便欲要走,忽聽得身後路上傳來一聲槍響“嘭!”。
林弈三人身形一怔,都心想“那冥兵被殺了,戲應該到此結束了,這槍聲是怎地回事?”立即轉了回來,往那路上張去。
發現開槍之人乃是林欣毅,而林欣毅對麵,但見一人一瘸一拐地朝林欣毅走來,那人神色木然,雙臂平伸,雙手卻是下垂的。其雙腿便都似是受了傷的,這一瘸拐之下,行走動作便極其彆扭詭異。
待得三人定睛一看,卻發現,此人不就是方才死的那冥兵嗎?三人不明所以。
聽得那冥兵口中隻是啊啊直嚎,猶似憤怒,又像淒慘,其中又有凶狠之意。方才那槍聲響起,卻是擊中了那冥兵的胸膛,其胸口處匕首的創口鮮血兀自流出,那槍對其竟沒有絲毫影響,依舊緩步朝林欣毅走來。
秋娘豐勇二人同時看向林弈,但見林弈臉色凝重,對眼前之景卻是不明所以。
豐勇問“方才明明見其斃命了,怎地這時候又活過來了?”
秋娘說“難道說,剛才都是那冥兵裝的?但此刻他中槍,總不是裝的吧?卻又怎地沒什麼影響?”
林弈卻是將注意力放在那冥兵身上,豐勇二人提出的疑問他心中也是有的,但他不知如何回答,隻是凝目觀察著場中狀況。
林欣毅見對手死而複活,大感詫異,又見自己一槍擊中對方卻無甚大礙。心下交集萬分,又是開了幾槍,都打在那冥兵的胸膛,卻依舊是撓癢癢一般。
於是手中槍隻是對著對手,口中呼喊的“你彆過來,彆過來”之聲竟夾雜了幾分驚慌,但見對手隻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動作詭異,行為彆扭,卻是忘記了逃跑。
豐勇秋娘二人見林弈觀察了許久,但卻遲遲不出聲,眼見林欣毅此刻處境更是危急萬分,欲要上前出手相救。
便在此時,林弈忽然說“他已經死了!”
秋娘問“那眼前是怎地回事?”豐勇也疑問。
聽得林弈又說“他確實已經死了,槍隻能打死活人,可眼前之人卻是個死人,所以槍傷不了他。”
此話一出,豐勇秋娘二人不禁冷汗直冒,秋娘顫聲說“那……眼前的……莫不是……是……鬼……”豐勇一聽,其呼吸都有些頓挫難抑。
林弈卻是始終呼吸平穩,絲毫不覺得鬼有什麼可怕的,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鬼?我們已是個死人,我們自己便是鬼,什麼鬼那般可怕的?”
話一出,豐勇二人心才稍定,豐勇凝了凝神,說“可是……林老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隻聽得林弈淡淡地說“我們是來看戲的!”
豐勇便即住口,心中卻想“說是看戲,但要是萬不得已,自己還不是要出手?”
林弈卻依舊盯著場中“戲”,他對什麼鬼魅之物,早已看透,此刻便不相信有何鬼物,之所以臉色凝重,隻因眼前一幕的原因令其毫無頭緒。
而此刻場中,林欣毅已經將槍收了起來,忍住恐懼,竟然與那冥兵近身廝鬥。
那冥兵雖仍能動彈,但行動似乎頗為遲緩,動作更是僵硬彆扭。因此林欣毅迅捷的動作便占了上風,但也隻能與其不住苦鬥,卻並無製敵之法。
隻消片刻,林欣毅便即發現,如此鬥下去,自己隻怕精疲力竭,而眼前的‘敵人’似乎並無此顧慮,那冥兵的力量仿佛無窮無儘。
林欣毅心下焦急,林弈三人見林欣毅暫時沒有危險,隻得凝神“看戲”。
但見林欣毅忽地閃到那冥兵身後,那冥兵來不及轉身,林欣毅掏出手槍,便即朝其後腦激射而去。隻聽“嘭”的一聲槍響,那冥兵身形一顫,就此停立當場,隨即緩緩倒了下去,偌大的成人軀體,重重砸在了地上。
林欣毅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的軀體,擔心其又突然暴起,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但凝視了許久,仍不見那冥兵動彈分毫,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已然被鮮血浸透,卻沒有一滴血是自己的。廝鬥之時雖有多次被那冥兵抱著摔砸在地上,除了頗為疼痛之外卻並無甚大礙。
林弈三人都輕呼了口氣,都心想“這場戲終於是結束了。”
但三人對之前那冥兵死而複活的原因依舊沒有任何頭緒,看著林欣毅緩緩走向開平路儘頭,最終隱沒在了黑暗之中,登時一個念頭忽然出現在林弈腦中,不由得脫口而出“噬魂蠱!”
……
(對於死去的冥兵複活後的模樣,各位大哥想一下喪屍的樣子就行了,隻不過這些症狀不會像電影裡的那樣傳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