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點猶豫和遲疑,看的元蘭不由得比起了大拇指。
“是個狠人,這麼苦的藥你一口就喝完了。”
白言看著藥碗,心想這根本不算什麼,他從小到大喝過的藥不計其數。但麵上,白言隻是淡淡的說“還好。”
喝完藥後吃飯,之後便無所事事,屋外下起了雨。
元蘭坐在屋簷下,嘴裡百無聊賴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思緒隨著天上浮動的烏雲而動。
大雨一直下了好幾天。
元蓉在屋裡收拾,看了看糧缸,臉色有些沉重,“阿蘭,咱們的米麵已經吃了大半,估計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要沒了。”
元蘭沒說話。她每日做飯,家裡還有多少存糧,心裡清楚的很。
“彆著急,等雨停了咱們就上山。”
元蓉看了看自己的腿,大夫給的膏藥很管用,沒幾天就消腫好了許多。現在已經走動了,但估計還是乾了了重活。
她這樣子,去山上又能幫什麼忙麼?
“可是,那個地方是萬不能再去了,太危險。現在已經是深秋,山上就連黑菌子都被我們摘的差不多了……”元蓉咬唇。
元蘭卻搖頭。
“彆著急,且看這場雨下過之後。”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雨便慢慢小下來,外麵的路也沒那麼泥濘。元蓉看著糧缸裡一日又一日少下去的存糧,愁的都快成怨婦了。
毛毛細雨下,周大壯穿著蓑衣,踏著草鞋過來,“白兄弟——”
元蘭正在門口打瞌睡,聽見動靜站起來,“是大壯叔啊,你找白言有什麼事嗎?”
周大壯笑的憨厚樸實,道“我聽說白兄弟喝了好幾天的藥,不知道好了沒有。我這邊有幾個人,準備一起去鎮上做工,想著白兄弟要是沒事就跟我們一起去。”
周大壯常往鎮上跑元蘭是知道的。他家裡有幾塊田地,由他夫人在家看著,他自己便時不時去鎮上給大老爺做工。
都是些零雜碎的活,但是他有力氣,又忠厚老實,所以在鎮上很受老爺們的歡迎。一年到頭,也算日子過的不錯。
久而久之,村子裡便有些青年,跟著周大壯一起去鎮上做工。
都是些體力活。
元蘭看了看聞聲而來的白言,猛地把他一推,堵在門口道“多謝大壯叔,但是真的不巧,最近這幾天下雨,他又著涼了。”
“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大壯叔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說著,元蘭扭頭看了一眼白言,示意他做點配合。
白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迎著元蘭催促的目光,咳嗽了幾聲。
周大壯聽見咳嗽聲,露出惋惜的表情,“這樣啊,那沒事。等白兄弟身體好點,我再來看看他。”
說完,周大壯又頂著細雨離開。
回到屋內,元蘭看了眼元蓉,道“等雨停了,咱們便上山。”
元蓉知道自己拗不過她,隻能在心底歎了口氣,看著白言的眼神有些發愁。
先前他還能出點力乾活。
現在好了,成了個病秧子,整日跟個活寶似的養在家裡,飯量還大。關鍵是,自己這妹妹還舍不得。
造孽啊……
元蓉在心裡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