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由門房傳到內宅,阿婼卻不願意去見表哥。
隻讓門房上轉告,太晚了不方便。
屋簷底下跪著的那三個一起盯向她,眼睛裡明晃晃全是八卦之光。
報信的婆子說得多清楚啊,門房老頭現在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阿婼再不出去,怕門房老頭就要答應表哥的求婚了……
時間寶貴啊,不能耽擱啊。
薛荔“雖然但是,阿婼姐姐你還是親自去跟他說一聲,重新約個時間見麵吧。”
淩彥卻知道阿婼為什麼不去見表哥。
他們三個還在這兒跪著呢。
尤其薛荔是阿婼的主子,她還在這兒跪著,阿婼作為一個儘職儘責的丫頭,怎麼能夠拋下正在受苦的主子,自己跑出去見情郎呢?
所以他們不起來,不結束罰跪,阿婼是不可能出去見表哥的。
但如果他們老老實實跪滿一個時辰,又太遲了。
門房老頭那裡是個玩笑話,不用當真,但宵禁時間卻是快到了。
如果表哥在侯府多耽擱,回去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被當成流民什麼的給抓進牢裡去。
那就大大不妙。
淩濮陽看向擺在他們麵前的沙漏。
沙漏才流下去了可憐兮兮的一小截兒,還有一大半在上麵呢。
離罰跪結束還早著。
他努了努嘴,不甚在意的道“那小荔枝想個法子讓它流快一點唄。”
淩彥也看著薛荔“阿荔有辦法嗎?”
不知不覺中,他們現在做什麼事都下意識的征求薛荔的意見。
因為潛意識裡知道薛荔肯定有辦法。
連阿婼都眼睛亮晶晶的看了過來。
那眼巴巴期待的小眼神兒還是泄露了她對表哥的思念。
薛荔道“有。把沙漏左右搖晃,或者輕拍,都能讓沙礫流逝得更快一點。”
淩濮陽“那還等什麼?”
伸出手就想去抓沙漏,伸到半路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包得根本抓不住任何東西。
便示意身邊的淩彥“你來。”
淩彥看了他一眼,反對這麼做“不光彩。”
“老夫人規定的是跪滿一個時辰,在沙漏上下功夫,又不能真正改變時間,屬於作弊的行為。”
淩濮陽瞪眼睛“那怎麼辦?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們就看著人家有情郎在外麵吹冷風?”
他極力慫恿“這種天到晚上還是很冷的!人家有情郎在外麵等,吹壞了身子,還沒見到心上人,回去再生一場重病……嘖嘖嘖!”
阿婼掙紮著咬緊了唇,但沒吭聲。
薛荔“好了好了彆吵了,我想想辦法。”
薛滿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是聽說淩濮陽在念晗居罰跪,所以急匆匆過來想要來關心淩濮陽的。
想在他麵前多刷刷好感。
結果過來,看到那三個排排跪跪一起還沒有消停,還在你一句我一句拌嘴。
吵歸吵,看起來卻異常和諧。
就連淩濮陽那個小霸王都收斂著脾氣,沒有說重話,而是認認真真在吵架。
隱約有自家人吵架,彆人半點插不進去的感覺。
薛滿突然覺得由衷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