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分,陳三爺才從沈心茹懷中慢慢醒來,頭痛欲裂,一次大酒,三天緩不過來。
又要過年了,一年一年真快哦,快得人心慌,快得人無奈,總感覺被時空遺棄,跟不上歲月如梭。
紅男綠女、幾多風流,都在年輪的圈圈刻畫中漸行老去,風塵淹沒了風華,歲月蒼老了心境,不敢打開心扉,不敢捫心自問,忒無奈,一代新人換舊人。
今日正值臘月廿六,天津衛的年味已經很濃了,海河邊時不時地有孩童在放炮,鑽天猴時而衝上天空。
“醒了?”沈心茹像奶孩子一樣,溫柔一笑。
陳三爺一個支棱坐起來:“你沒睡?”
沈心茹笑道:“抱著你眯了一會兒。你不肯讓我放下你,我能怎麼辦?你洗漱一下,我讓山杏和吳媽熬了薑棗湯,你暖暖胃。”
陳三爺趕緊把媳婦摟在懷中。
良久,陳三爺問:“我昨晚……沒失態吧?”
沈心茹咯咯一笑:“反正在家裡沒失態,在餐廳時,我就不知道了。”
陳三爺回憶片刻,道:“在餐廳時,霸王龍和狒狒都喝多了,犀牛還行,我把他們送到門口,司機把他們帶走了,我才開車回來的。嗯,應該沒失態。”
沈心茹嗔道:“喝啊,再接著喝啊?今晚接著喝!除了霸王龍、狒狒、犀牛,還有大蛇、海螺、象拔蚌、大兔子,馬上過年了,商會的人肯定得聚一聚,每年如此,從臘月二十六,喝到正月十五!”
陳三爺嗬嗬一笑:“還有爹,灰狼、禿鷹、毛血旺,年前必然也得組織一次酒局,這不就是個禮兒嘛!國人重視這玩意,有時少一頓飯,少一句祝福,關係就會變味,你不上心,彆人上心啊!”
“累不累啊?”
“累。但累也得這麼辦。市政府、警庭那幾頭巨獸,如果邀約吃飯,我能不去嗎?不去就是不給巨獸麵子,他們都是叢林生物,凶猛得很!商會的人,我必須籠絡,年前如果不帶他們搓一頓,他們就會感覺少點什麼,還不知道私下裡怎麼議論我呢!現在就給我起了個‘雞會長’的名頭,不請他們吃飯,下次沒準稱我為‘烏賊’!賭場的兄弟們也勞累一年了,多多少少都得準備點紅包,聚餐是必不可少,這就是凝聚人心!還有公司呢,那些員工還等著年前發米發麵,回家過個好年呢!還有四姐呢,四姐對咱們恩重如山,四姐善飲,我就是喝吐了,也得把四姐陪好!”
沈心茹歎道:“以前爹就是這樣,一到過年,就是這種狀態,娘說,過年就像過關,現在,我終於感受到了娘當年的心境。”
陳三爺再次把沈心茹摟在懷中:“茹茹,爹說過一句話,人活著,一半是為了麵子,一半是為了裡子,裡外都得要做好。”
“我隻求你一件事,彆再喝多。”
“我一般喝不多,昨天是太累了,所有事聚在一起,搞得我沒神了。”
“行了,你快去洗漱吧,一身酒糟味!”
“嫌棄我是吧?嫌棄我?”陳三爺撓著沈心茹的胳肢窩,“我非得親你!”
沈心茹咯咯直笑:“哎呀,你討厭!”
“不行,不行,讓我親一口!”
“哎呀,等會兒,等會兒!你先去漱口!”
“等不了了!等不了了!好幾天沒親你了!這白臉蛋子,一看就想親!”
“哎呀,彆鬨,彆鬨。”
“三爺,薑棗湯熬好了!”山杏走了進來,習慣性地直闖而入,從來不敲門。
沈心茹趕忙掙脫陳三爺:“好,放在桌上吧。”
陳三爺轉頭看了看山杏,道:“山杏,咱倆商量個事行不?”
“什麼事啊,三爺?”
“下次進屋的時候,能不能先敲門?”
“三爺,湯好熱,我兩手端著碗,沒法敲門。”
“咯咯咯咯。”沈心茹笑得如花燦爛,“沒事山杏,我這臥室,你想來就來,不用敲門!”
陳三爺無奈地搖搖頭。
“走,山杏,陪我去澆花!”沈心茹帶著山杏離開了。
“等一下!”陳三爺喊了一句。
“怎麼了?”
“你一說花,我想起來了!山杏,你趕緊和吳媽,去我車上,打開後備箱,把裡麵的大蔥、大醬、大蒜、薑、韭菜花、熏肉、砂鍋,都搬出來!”
山杏一驚,嘿嘿一笑:“誰說陳三爺隻顧工作,不顧家?這麼忙都知道買年貨!還買得這麼齊全!”
陳三爺笑道:“你知道個屁啊,這是我師姐給的,地道的山東貨!茹茹,這都是師姐讓我給你帶的,尤其那個砂鍋,她說你身體弱,可以熬藥,做藥膳。”
沈心茹心下感動:“師姐真好。走,山杏,我們一起去搬師姐給的禮物。”
陳三爺洗漱完畢,喝了薑棗湯,簡單吃了幾口飯,開車去了賭場。
隨後,他讓甜甜在裕昌飯店訂了一桌飯,中午專門宴請蘇菲。
這是昨夜說好的,說請蘇菲吃滿漢全席,對女孩的承諾,千萬不能爽約,否則女孩會很不高興,而且還要催促蘇菲儘快聯係南洋領事館,探聽藍月和肥牛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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