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嗬嗬一笑、毫不慌張:“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彆看他升任調查員,但對商會的事了如指掌,最近就沒什麼大事。
柳爽冷冷一笑:“所有洋賭徒都走了,唯有一個人賴著不走。”
“誰呀?”
“康納德!”
陳三爺一愣:“他和婉兒度蜜月回來了?”
“今天回來的。婉兒說,這個康納德動真情了,非要娶她,你說咋辦?這小子一根筋,發誓要把婉兒帶回歐洲,見公婆。”
陳三爺想了想,嘬了嘬牙花子:“你說這玩意咋辦呢?碰到個癡情郎。”
柳爽一笑:“這我可不知道。主意都是您出的,所有事都是您通盤布局,你來掃尾吧!”
陳三爺笑道:“彆介!鳳鳴樓不是歸你管嗎?你現在榮升會長,更是理所當然。”
“三爺您客氣了,彆的事我能管,這男歡女愛我管不了,世上最難管的事,就是感情。元好問有一句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柳會長大才,不愧是師範學校畢業的高才生,張口就來。”陳三爺讚歎。
柳爽咯咯一笑:“三爺,彆捧我了,康納德和婉兒這個事怎麼辦,你得給個指示。是殺了他,還是切了他,您得拿個主意。”
陳三爺一愣:“咱是正經商會,不是屠宰場!什麼啊就殺了他、切了他?你當劁豬呢!”
“那你說怎麼辦?天才康納德纏著婉兒不放,早晚有一天會發現婉兒和妓院的聯係,到時候一旦他天才的腦袋瓜開始轉動,就會想明白這一切!”
陳三爺眉頭一皺,思忖片刻,道:“不用他想明白!讓婉兒自己坦白!”
柳爽一驚:“你說什麼?”
陳三爺嗬嗬一笑:“讓婉兒自己坦白!但不能完全坦白,坦白一半即可。就說自己是鳳鳴樓的窯姐,那天去蘇菲的餐廳就是無聊寂寞去釣凱子,假裝小學語文老師,就是為了和康納德上床。妓女的身份一旦坦白,康納德必然打退堂鼓,誰會娶一個妓女當老婆?”
“三爺啊,你太殘忍了。”柳爽笑著說。
“我這是救他。”陳三爺哈哈大笑。
不料第二天,柳爽就又找過來了:“三爺啊,不行啊,康納德說了,即便婉兒是妓女,他也愛婉兒,康納德說妓女的身份隻代表婉兒的過去,他隻在乎婉兒的現在和未來。”
陳三爺心下一驚:臥槽!真是個情種啊!看來這種癡情漢不分國內國外,這就相當於和成百上千的漢子做連襟啊,這個大度能容,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你說咋辦?”柳爽眨著眼睛問。
陳三爺想了想,道:“我要單獨見見婉兒,你讓她把康納德支開,我單獨和她聊聊。”
“行吧,反正你儘快把這個事解決吧,否則婉兒天天讓人帶話找我,我商會還有一堆事要乾呢!”
中午時分,婉兒借口上街買菜,獨自來到了鳳鳴樓。
茶房裡,陳三爺和柳爽單獨麵見婉兒。
婉兒一臉羞澀:“三爺,爽爺。”
陳三爺一看這架勢,感情婉兒和康納德的小蜜月度得不錯嘛,這是弄假成真了。
陳三爺笑道:“那康納德動真情了?”
婉兒點點頭:“嗯。”
陳三爺又問:“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婉兒一愣:“我沒想法,我都聽三爺和爽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