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明亮,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陳三爺一直盯著賭場門口,時而有個女人走出來,他便警覺起來,發現不是藍月,心情失落。
車夫在一旁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走過來嘟嘟囔囔說了幾句泰語。
明顯是告知陳三爺耽誤他生意了。
陳三爺其實給了他足夠的錢,但車夫貪心,又見陳三爺是個妖嬈“人妖”,有點欺負陳三爺的意思。
陳三爺不想跟他理論,又掏出100泰銖,遞給他。
讓他閉嘴。
車夫嗬嗬一笑,回到牆根,繼續蹲著抽煙。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已經是下半夜了。
路上幾無行人,大街變得安靜,賭場門口左右兩側趴活的黃包車夫昏昏欲睡。
陳三爺低頭看了看手表,淩晨3點了,賭場門口出入的人越來越少,零星有幾個服務員走出來抽煙,抽完後又返回賭場。
還是不見藍月身影,也沒有肥牛的身影。
陳三爺眉頭緊皺,他又看了看手表,似乎在等待什麼,就在此刻,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此人一身泛舊的藍色西裝,夾著個皮包,長長的臉型,瘦瘦的臉龐。
個子中等,身材細柳,戴著一副眼鏡,腦袋謝頂,中間謝得一根毛都不剩,亮晶晶,四周的毛還在,圍了一圈。
一看就是用腦過度。
此人對賭場門口右側的黃包車招招手,一個車夫拉著車跑過去,此人抬腿上車,車夫拉著他沿著大街往東跑去。
陳三爺馬上對自己的車夫說:“跟上去!”
車夫一愣,陳三爺指了指前麵的黃包車:“跟上!”
車夫明白了,掐掉煙頭,一哈腰,拉起黃包車就跟了上去。
車夫邊跑邊問:“前麵的人是誰啊?直接打招呼唄?”
他說的是泰文,三爺聽不懂,但大概能猜到,忙說:“噓——”示意車夫不要說話。
車夫嘿嘿一笑,明白了,隻管低頭往前跑。
前麵的黃包車轉來轉去,大概20分鐘,最終鑽入一個巷子,在一個黃色的房子前停下來。
那中年謝頂男人,走下黃包車,四下看了看,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三爺坐在黃包車上,遠遠地看著這一切,又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地形和建築,記下了這個黃色的房子,而後對車夫說:“回去吧!”
車夫一愣。
陳三爺用手指頭劃了一個圈,示意他掉頭。
車夫明白了:“ok,ok。”
隨即調轉車頭,往按摩店方向跑去。
夜深了,大街一片寂靜。
路燈昏暗,有些地方根本沒有路燈,黑咕隆咚。
車夫繞來繞去,陳三爺感覺不對勁兒,這不是來的時候的路啊,怎麼越走越荒涼,幾乎都沒建築了,似乎到了郊外。
陳三爺忙道:“停!”
車夫停下腳步。
陳三爺問:“這是回去的路嗎?這是哪兒?我們要回按摩店!”
說著,拿出那張地圖,借著月光,指給車夫看。
這老車夫大概50來歲了,看著地圖上的坐標,微微一笑,滿臉的皺紋聚集:“梅咚離朗~~~梅咚離朗~~~”而後一通比劃。
那意思是告訴陳三爺,不要著急,我們這是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