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三爺的指示下,轉來轉去,來到了昨晚那個黃色的房子附近。
昨晚陳三爺盯上一個謝頂的人,謝頂的人就住這個房子。
陳三爺讓馬夫把黃包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上慢慢等待。
馬夫哥則戴著鬥笠坐在一旁的馬路牙子上抽煙。
“三爺,咱在這兒等誰啊?”馬夫哥有點熱,摘下鬥笠扇風。
“等一個會計。”
“什麼會計?”
“賭場的會計。”
“您認識這裡的賭場會計?”
“我不認識。”
“那……您為什麼在這裡等?”
陳三爺嗬嗬一笑:“昨晚,我化妝後,去了巴頌的賭場門前盯梢,淩晨3點,一個謝頂的男的走出來,沒猜錯的話,他就是賭場的會計。”
馬夫恍然大悟:陳三爺是內行啊。
陳三爺乾啥的?
開賭場的。
賭場裡的門道他最清楚了。
所有賭場人員,除了值班的荷官和服務員,每晚最後一個走出賭場的人,必是會計。
所有賭場,都是當天核算盈虧,然後彙報給老板。
彙報的周期,可長可短,因賭場情況而異。
陳三爺就是老板,高文才、柔柔、甜甜等人,都是按照這個形式彙報賭場賬目的。
再看穿戴,昨夜那個中年漢子,一身褶皺西服,腦袋謝頂,夾個公文包,神色嚴肅,警覺性極強,這就是標準的賭場會計特征。
你在賭場裡,找不出第二個這種氣質的人。
所以,陳三爺認定他是巴頌賭場的會計。
三爺心裡明白,直接進入賭場找藍月,這是下下策,搞不好他和藍月都會喪命。
而且藍月究竟在不在賭場,也不一定。
如果藍月真的嫁給了巴頌,那就是黑社會老板娘,養尊處優,不會在賭場待著。
所以,跟上賭場的會計,會計會定期彙報賬目,通過跟蹤會計,就能找到巴頌的老巢,進入巴頌的老巢,這才是真正查清藍月行蹤的辦法。
巴頌以前是毒販,必定狡兔三窟,隻有會計能定期和他會麵。
所以,陳三爺盯會計。
盯準了會計,一切迎刃而解。陳三爺總是能從千絲萬縷的局麵中,抓住事情的根本,拎出最重要的那條線索。
兩人等了一個小時,黃色房子裡還是沒動靜。
陳三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起晚了,會計已經去賭場上班了。
甚至懷疑自己判斷失誤,也許這個謝頂的禿子根本不是會計。
正躊躇不定,突然黃色房子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陳三爺和馬夫遠遠望去,看到禿頂會計走了出來,身後應該是他的妻子,向他道彆。
泰國女人很依賴男人,每天男人上班,女人都送出家門,和丈夫擁抱、接吻、送彆,然後在家等丈夫回來。
禿頂親了親妻子的額頭,夾著公文包走過來。
馬夫趕忙架起黃包車,假裝走動。
陳三爺也低下頭,佯裝睡覺。
禿頂走出巷子,對街邊的黃包車夫招招手,一個車夫拉著車跑過來,禿頂上車,車夫尥腳飛奔。
陳三爺和馬夫哥遠遠跟在後麵。
十字路口右轉,上了一條大道。
前麵的車夫跑得很快,馬夫哥以前是馬夫,現在化身車夫,有點適應不了,好在體格子壯,一直沒被落下。
順著大道跑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個莊園前。
碩大的鐵柵欄,寬敞的院子,三層彆墅。
深宅大院,一看就是富貴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