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這樣喝下去,你就廢了!”陳三爺站在床頭怒罵柳爽。
柳爽微微一笑,眼神迷離:“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豆圈!”陳三爺怒吼一聲。
豆圈跑過來:“三爺?”
“把這屋裡的酒,統統給我扔了!燒酒、老酒、黃酒、葡萄酒、啤酒,都給我扔了!”
“是!”
豆圈撅起屁股拎酒瓶子。
“扔了我再買。”柳爽笑著說。
陳三爺上前一步,薅住柳爽的脖領子:“要死你就死遠點!彆他媽一天天麻煩我!”
“哈哈哈哈。”柳爽淒慘大笑,突然笑容凝固,“三爺,你還是那麼純真,那麼善良,那麼可憎又可愛。”
“你看你喝得這個樣!還有點知識分子的氣息嗎?”
“我們都是亡國奴,知識分子和販夫走卒沒什麼兩樣。”
“我不是亡國奴!我是中國人!”
“你是會長,你是漢奸。嗬嗬嗬嗬。”
“隨便你怎麼說。”
柳爽醉意朦朧:“三兒,你媳婦也走了,你的妾也找不到了,不如咱倆過吧?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你真讓我惡心!”陳三爺甩開了她。
“哈哈哈哈。”柳爽仰天大笑。
“三爺!”炸糕跑了進來,“龜哥來找您了!”
話音未落,龜哥躥了進來:“三爺,馬上回賭場吧,誌波來了!”
“多大波?”陳三爺問。
龜哥一愣:“不是,三爺,您聽岔劈了,是海誌波來了。”
“在哪兒?”
“賭場門口。”
“有日本人跟隨嗎?”
“花子也在。”
“我知道了。”
陳三爺目視柳爽:“柳爽你聽著,你願意這樣爛下去,你就爛下去,我不會再管你了,酒,你願意喝就喝,喝死拉倒!”
說完,扭頭走了。
柳爽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陳三爺和馬夫、龜哥火速回到長樂坊。
如今的賭場真的是蕭條了許多,賭客稀疏。
不似從前。
各處都在打仗,到處都在逃難。
富商都跑了。
隻剩一些窮鬼和洋鬼子在這裡閒賭。
遠遠地就看見村上花子和海誌波站在門口。
陳三爺沒見過海誌波,陳三爺隻見過他爹——海爺。
海家父子和三爺的緣分深呐。
海爺被三爺擊斃。
海誌廣、海誌高被沈心茹擊斃。
海爺還曾被玫瑰咬掉海底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