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爺擦了擦額頭汗,抬起了羊頭,一指直挺挺的馱爺:“他!馱爺!馱爺吃了皇軍的錢!”
陳三爺和村上花子都一愣:“你說什麼?”
楊五爺氣憤說道:“上半年那批貨,總計800萬大洋,馱爺做了假賬,私自藏了一批紅丸,自己撈了50萬,賬上抹平了,沒上繳給皇軍!”
村上花子倒吸冷氣。
陳三爺微微一笑:“怎麼樣,花醬?有收獲吧?”
村上花子咬牙切齒:“不是有維持會的審計人員查賬嗎?怎麼做的弊?那些老梆子都聽老馱的嗎?”
楊五爺搖頭苦笑:“花子小姐啊,您不懂我們的規矩,馱爺隻要進了維持會,所有人都會被收攏,1000大洋就能買通一個監事!”
“氣死我了!”村上花子直拍桌子。
“彆生氣,生氣容易變老。”陳三爺摸了摸村上花子額前的秀發。
“滾!”村上花子喝道。
陳三爺將目光投向楊五爺:“你還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說出來,寬大處理!”
“有多寬?”
“有多寬,得看看你提供的情報有多少價值!大概……這麼寬。”陳三爺兩手比了比,“一尺吧。”
“好說,好說,我想想,我想想。”楊五爺茫然抬頭,胡須燈下泛光,眼睛一亮,“有!有!我想起來了!”
“快放!”陳三爺催促。
“馱爺,和海誌波,一起騙皇軍!遠東貿易公司32艘大小貨船的維修費,沒有那麼貴,他們報了60萬,吃私了30萬!”
村上花子陡然一驚。
陳三爺嗬嗬一笑:“你咋知道?”
“我外甥是鐵匠、鉗工、鍛工,還精通電氣焊、風炮補胎,他跟著上過船,明白裡麵的道道!”
陳三爺哈哈大笑:“合起夥來騙皇軍?”
楊五爺尷尬一笑:“我沒參與,我們都是小蝦米,我隻是把我外甥塞進去了,當個小工頭,賺了那麼點錢。”
“哈哈哈哈。”陳三爺扭頭看了看村上花子,“花醬,這就是你信得過的人!上上下下有一個好人嗎?”
村上花子臉都氣紅了:“放屁!每次修船,不是有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監督嗎?”
楊五爺慌忙說道:“皇軍都被海誌波請到窯子裡喝酒了,又吃又喝,又唱又跳。”
“呸!”村上花子吐了一口痰,“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陳三爺趕忙安慰:“彆生氣,彆生氣,生氣傷容顏。”
“給我打!”村上花子一聲令下。
楊五爺一愣:“打誰?”
“打你!”
兩個黑龍會成員奔過去,對著楊五爺的肚子狠狠地來了幾拳。
楊五爺高傲的羊頭頓時耷拉下來,打岔氣了,都喊不出聲來。
村上花子怒吼:“接著打!我不解氣!掌嘴!掌嘴!”
兩個黑龍會成員揚起巴掌,啪啪啪啪啪……一口氣扇了楊五爺50個嘴巴子。
假牙打飛了。
腮幫子打腫了。
牙花子打裂了。
血流不止,染紅了雪白的羊胡子。
楊五爺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