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疾馳,很快來到北郊馬場。
這裡荒無人煙,隻有大片的榆樹林和槐樹林。
下半夜,月亮劃過雲層,除了蛐蛐叫,一片死寂。
鈕七郎問陳三爺:“怎麼走?”
陳三爺指了指前麵的小土路:“這條路進去,大概700米,右側有三棵大槐樹,在中間那棵槐樹下麵。”
鈕七郎點點頭,示意楊玉堂繼續開車,車子緩慢駛進林中。
很快,陳三爺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停。”
車子停下。
三人一齊把陳三爺從車上薅下來。
陳三爺的左腿已經斷了,右腿還能勉強支撐,鈕七郎拽著他的頭發,楊玉堂和錢景各拖著他一隻胳膊,像拖死狗一樣,拽入林中。
“哪兒呢?!”鈕七郎大喝,“三棵大槐樹在哪兒呢?”
陳三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眨眨眼,抬手指了指:“那兒。”
三人探頭一看,果真,三棵大槐樹。
“去拿鐵鏟!”鈕七郎吩咐楊玉堂。
楊玉堂返回車旁,從後備箱拿出一隻鐵鏟,很快來到大槐樹下。
鈕七郎哼哼一笑,把鐵鏟扔給陳三爺:“挖!你埋的,你清楚!”
陳三爺趴在地上,渾身是血:“我腿斷了。”
鈕七郎走過去,抬起腳,一腳踩在陳三爺的傷口上,猙獰大笑:“腿斷了,你就跪著挖!”
傷口頓時被踩裂開了,鮮血一下湧出來,陳三爺疼得哇哇大叫:“啊——啊——啊——”
“還叫?!再叫我踩死你!”鈕七郎腳上加力。
陳三爺趕忙舉手求饒:“不叫了,不叫了……”硬生生憋回去了,冷汗迭出,像水洗了一般。
說完,雙手撐地,用儘全力爬向中間那棵大槐樹,跪在地上,拿起鐵鏟,一鏟鏟挖起來。
鈕七郎、楊玉堂、錢景在一旁冷冷注視。
很快,挖了大概一尺深,一個皮箱顯現出來,外麵包裹了一層油紙,一看就是藏金條的慣用手法。
楊玉堂走過去,拎起來,晃了晃,很有分量,隨即遞給鈕七郎。
鈕七郎嗬嗬一笑,掂了掂,將箱子放在大樹旁,隨即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燃:“接著挖。”
陳三爺一愣。
鈕七郎冷冷一笑:“陳三啊,規矩你都懂,栽了就是栽了,今天不可能讓你活著回去,挖吧,挖好,我一槍打死你,就此把你埋了。”
錢景俯身笑道:“你這一輩子給彆人挖坑無數,今天也給自己挖一個。”
陳三爺身子一顫,默默地點點頭。
“快挖!”楊玉堂催促。
陳三爺的血幾乎流儘了,栽歪在地上,靠一半身子撐著,繼續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