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爽歎道：“你的命，比我好。”
陳三爺搖搖頭：“不，是我遇到了對的人。是茹茹在保佑我，是她的功德惠及全家，不是我當著你誇她，我從沒見過一個女人這麼善良，她自律性那麼強，青蓮有傲骨，筆下藏刀鋒，看透世間善惡，卻對世人溫柔以待，說實在的，有時候，我都覺得我配不上她。”
“你覺得你當著我的麵，這麼誇另外一個女人，我心裡會很舒服嗎？”
“你也行。”
“拉倒吧，我在你眼裡不是爛貨嗎？”
“眾生皆具佛性，佛性是平等的。從某種意義上講，人和一隻青蛙沒什麼區彆，吃口飯兒，喝口水兒，交個配，產個籽兒，飽暖思淫欲，吃飽了就鬨事，餓著不行，撐著也不行，曆經浮世滄桑，有人越來越清醒，有人越來越糊塗，有人佛性凸顯，有人佛性掩埋，根器不同，人生不同，我們都是後知後覺的那一種。”
柳爽嗬嗬一笑：“這是咱倆第二次論道了吧，上次還是在天津裕昌飯店。”
“嗯嗯，對，我記得當你縱論四大名著，狂侃佛法格局，反正那頓飯，你挺能嗶嗶的。”
“咯咯咯咯。”柳爽大笑，“知識就是力量。”
“誰說的？”
“培根。”
“這就對了！培根單吃不好吃，油大，膩，配上芝士，加點辣椒醬，用菜葉一包，嗬！那才叫美味呢！芝士就是力量，沒錯！”
柳爽一愣：“不是吃的那個培根！是一個人，是哲學家！”
“啊？人啊，我還以為你托物言誌、寓情於景呢！”
柳爽怒道：“我又不是寫作文！”
陳三爺汗顏：“才疏學淺，不如爽爺正規大學畢業。”
柳爽莞爾一笑：“你現在也算是占山為王了吧，堪比那宋公明。”
“不，至多是紅樓夢大觀園，看著浮華，最後的瘋狂。”
“大觀園裡的女子，你最喜歡哪一個？”
陳三爺想了想：“初讀紅樓夢，我最喜歡黛玉，後來走上社會，覺得寶釵也可以，等創立幫派了，覺得王熙鳳才對，現在人過中年，覺得還是劉姥姥好。”
“哈哈哈哈。”柳爽爆笑，“你的擇偶標準一路下滑。”
“不，劉姥姥才是大智慧，王熙鳳這麼毒、這麼辣，最後是劉姥姥救了她女兒，一個最有心機的人，最後隻能求助一個最樸實的老太太，這就是曹雪芹和高鶚想表達的因果。”
“那沈心茹屬於哪一類？”
“她在書外，她是作者。”
“你可真會誇老婆啊。那我屬於書中的哪個女子？”
“給王熙鳳出餿主意的那個老尼姑。”
“我草！”柳爽一腳踹過去，臉色驟紅，“我真生氣了！”
“妙玉！妙玉！你是妙玉！獨具芬芳，彆具一格，心機滿滿，骨子裡有鋼兒！”
柳爽想了想，嫣然一笑：“這還差不多！那你呢？你是賈寶玉？”
“我才不是呢！賈寶玉在我眼裡就是個驢糞！他會啥？文不成，武不就，吃胭脂長大，還和男人滾床單，辜負了黛玉，傷了寶釵，害了晴雯，苦了湘雲，這貨就應該早點領盒飯。”
“那你覺得你是誰？賈璉？賈珍？賈蓉？鮑二？”
“有一個好人嗎？鮑二是紅樓夢裡的綠帽專業戶，我是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