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腦吹乾頭發,看完網上的搞笑貼,我躺在床上,仍是睡不著。
翟知今這該死的男人,被他這麼一鬨騰,我體內的益生菌又不知要陣亡掉多少。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地睡著,剛做了一兩個噩夢,便被鬨鈴吵醒。我掙紮著爬下床,準備去上班。
現代社會,你可以失戀,可以失身,可以失憶,但絕不可以失業。
隻要還有一份工作,失戀失身失憶的種種痛苦,都可以慢慢得到治療。
洗完臉對著鏡子看自己,黑眼圈很重。年紀大了,偶爾失眠一次,效果特彆明顯。
本來不想管了,但想到單位的人可能會問東問西,便加了點兒粉底蓋住。
很細致地化完妝,梳完頭,穿了一件很喜慶的衣服,我容光煥發地出門,打算將昨日種種傷心往事拋諸腦後,開始全新的生活。
到了單位,打開電腦,開始我繁忙的工作。
忙了一個多小時,剛進入狀態,桌上的電話響了。
一接起來,便聽到翟知今的聲音
“我在你們公司這層樓的走火通道裡。五分鐘之內沒見到你,我就進去找你。”
我一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小京,你聽見了嗎?”
我靈機一動,捏著鼻子道“您找韓京冀嗎?她不在……”
“我知道是你。”他說完,掛了電話。
我又一呆,咬了咬牙,站起來往外走。
推開走火通道的門,翟知今正背對著我,坐在台階上。聽到我開門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在他上麵一個台階坐下,斜對著他的背,淡淡地道“翟總,有什麼指教?”
他低頭看著自己交叉的十指,慢慢地道“你要練車,為什麼不找我?”
我一聽這句話,隻覺得沒遇過比這更委屈的事,驟然間鼻子酸澀,眼淚便洶湧而出。
他背對著我,並沒有看見,接著道“昨天……張頤佳的貸款放下來了。我跟她請幫忙的朋友吃了一頓飯。吃完飯她說想去江邊走走,我就帶她去了。她說這一年來過得太累,太辛苦。一到江邊就哭了一場。就這麼回事兒。”
就這麼回事兒。
我忍不住笑了。
我抹了抹眼淚,跟他說“翟知今,咱們分手吧。”
他回頭看我,皺著眉頭,但一見我一臉的淚水,又有些吃驚。
我笑道“你可能覺得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鬨,其實不是的。我隻是覺得吧,看見了昨天那些,我還繼續跟你在一塊兒,那我為免也太賤了。”
過了半晌,他歎道“我知道錯在我……”
“沒有沒有,”我連連搖頭,“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沒有錯,是我的問題。像我這麼疑心重的人,你要我一遍又一遍地相信你,我覺得太累。”
說完,我站起身來“沒彆的事兒我先回去了。”
我拉開走火通道的門,低著頭往衛生間走,身邊有一個眼熟的身影經過,我也沒去管是誰。
進了衛生間,我用冷水洗了臉。早上辛辛苦苦化的淡妝算是完蛋了。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發紅的鼻子。這把年紀,自以為早已水火不侵,沒想到還是有眼淚的。
就這麼回事兒。
一想到這句話我就覺得可笑。
所謂愛情,歸根到底,也許,就是這麼悲催的一件事兒。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