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摸魚回來的殷航回到病房時，旁邊的幾床病人家屬都在用一言難儘的鄙夷表情看他。
莫名其妙！
空手而歸的殷航沒看到殷老漢，以為是自己去醫院食堂吃飯去了，鬆了口氣，也就沒問。
殷婆子也不在，殷航同樣懶得問。
要是問了，又有事要麻煩自己怎麼辦？
自己好不容易請假休息半天……
等他躺在原本屬於他爸躺的病床上時，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他爸呢？
“我爸呢？”他歪頭看向隔壁床的大媽。
隔壁床的大媽看了他一眼，默默低頭看手機。
大媽的女兒掃他，冷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兒媳婦煤氣中毒都能咒罵去死的人家，又能養出什麼樣的好筍？咱媽也不欠你的，稱呼都沒有，當咱們也是你家那些孤魂野鬼無人祭拜的祖宗？”
這話可相當刻薄。
還是對一個少年說出的。
但另外兩床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沒插話。
就在剛剛不久，他們可是被殷婆子與殷老狗輪流罵鄉下土狗來著。
所以即使大媽女兒說話難聽，也沒人出麵幫忙說話。
殷航在聽明白大媽女兒說的什麼後，當即就反擊回去。
“喂！你說什麼？有種再說試試？”
大媽女兒翻了個白眼，試試就試試！
當自己害怕了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傻逼？卷起袖子就要對罵。
恰好這時殷婆子進了屋，看到殷航，立即叫道：“乖孫，你那個廢物媽煤氣中毒了，你去看看她，免得一些人說我們家刻薄！”
煤氣中毒？
殷航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廢物。
很不情願的去急診科室樓層。
出門的時候與殷老狗撞上，被殷老狗狠狠罵了一頓。
“你眼瞎啊？走路不看路，眼睛不要就摳了丟糞坑裡！煩人！”
失去兩百多萬，如今他看誰都不順眼。
等罵完才發現撞自己的是親兒子殷航。
下一句難聽的話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在殷航難看的臉色中，憋出一句話：“怎麼是你？你沒讀書？”
不讀書，他交的錢不就打了水漂？
本就被騙走那麼多錢，兒子也不給力，都高三了還跑出來。
殷老狗越想越氣，“啪！”的一巴掌甩在殷航臉上，大罵他和九希一樣是個不稱心的。
在人來人往的過道上，指著殷航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今天星期四，還不到休息的時候，你怎麼在這兒？”
“老子花了那麼多錢在你身上，你要是沒考上大學，你就把這麼多年的錢還給我！”
殷老狗說完話，煩躁的將陷入震驚中的殷航推開。
殷婆子也沒心情搭理他，留殷航一個人懷疑人生。
剛剛他爸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他用力甩頭，不敢相信對自己和妹妹一向和藹的父親，不僅用尖酸刻薄的話中傷他的自尊，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他。
印象中，隻有他媽，張口閉口要他讀書，出人投地。
而爺奶是慈祥的代表，父親，是個偉大的父親，他包容，和善，聰明，一個人扛起了養家糊口的重任。
父親從不會像他媽那樣喋喋不休的讓他獨立讀書，父親隻會關心自己吃的好不好，身體怎麼樣，開不開心，錢夠不夠用。
像今天這樣，他從未想過那個人會是他尊重愛戴的父親。
殷航難受的鼻子發酸。
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隻覺得來往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狼狽。
而殷老狗看到他像個木頭杵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操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殷航身上。
怒吼：“蠢貨！還杵在原地乾什麼？！還不滾回去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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