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去上海,那裡有很多好看的衣服,好多好吃的,我想外婆了。”
一隻小手搭在九希的膝蓋上,聲音軟軟的,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磨蹭九希的手,要是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對上這個場景,怕是心都軟了。
但九希不。
九希低頭看向隻有自己大腿高的小男孩,麵無表情。
小男孩擠出一個天真的笑容,露出白白的小牙齒,臉上肉乎乎的,圓溜溜的眼眼又大又黑,可愛的讓人心都融化。
這就是原主的兒子季覃鬆,今年六歲。
季覃鬆伸出小手去牽九希的手,卻被九希躲開。
小覃鬆臉上閃過不解,瞪大黑亮亮的眼睛看著九希。
“媽媽,你怎麼了?”
九希冷冷的直視小覃鬆,彎腰,後退,臉上全程是冷漠的表情。
“想去上海?”
“嗯!我很想外婆,媽媽你可以送我去外婆那裡嗎?”
對上小覃鬆期待的眼神,九希笑了,但笑容毫無溫度。
“不可以哦。”
“媽媽?”
九希笑的毫無溫度:“沒聽清嗎?不可以,我做不到,你自己去求你的好外婆,媽媽是被她拋棄的棋子,做不到送你去上海哦。”
雖然說的話很軟,但小覃鬆卻覺得今天的媽媽很不一樣,他覺得媽媽不愛他了。
九希確實不愛眼前可愛的小男孩。
無它,季覃鬆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現在的時間線是,原主作為下鄉知青,終於和同樣是知青的丈夫季平行熬出了頭,從農村回到城裡的第一年。
兩人為了兒子有更好的未來,商議把孩子送到原主老家上海接受教育。
原主和丈夫拿出了所有積蓄,求爺爺告奶奶才讓原主的親媽親爸答應把外孫季覃鬆放在上海讀書。
為此,原主必須每個月給自己的大哥二哥二十塊生活費,用於兒子季覃鬆的開銷。
當然,兒子季覃鬆的學費和吃住都是要另外給錢的。
原主心裡是有想法的,自家人和自己分那麼清。
畢竟,自己下鄉將近十年,十年裡她賺的工分換的糧食,有一半都寄回了上海的娘家。
一個小孩子,能花用多少呢?算的那麼清楚,還要單獨給兩個哥哥交十塊錢……
但她也清楚,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尤其是大哥二哥已經成家立業,她也要顧忌兩個嫂子的看法。
行,為了孩子的前途,砸鍋賣鐵她也認。
她和丈夫拚命的工作,因為年紀大了,錯過了高考,沒有什麼文憑,找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
知青返鄉是趨勢,城裡處處都是找工作的知青。
她和丈夫家裡沒有關係,工作更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總之返城的知青日子也並沒有多好過。
原主作為上海雙職工家庭的幺女,卻並未過上一天好日子。
娘家不提幫她和丈夫找工作,她也沒臉提。
再說了,自從她下鄉後,家裡覺得愧對她,又生了個女兒,叫袁九珠。
袁九珠代替她,成了袁家最受疼愛的幺女。
而她,早就不是最小的幺女,尤其是曾經疼愛她的父親去世後,家裡就沒人在記住曾經幺女的生日是多少。
兩個哥哥都有工作,家裡的資料就全部留給了幺女袁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