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恢複了不少精氣神的季老太太,此刻正端坐在太師椅上,她那雙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這絲光芒如流星般轉瞬即逝,但卻被敏銳的人捕捉到了。
季老太太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的雙手交疊在小腹前,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隨著時間的推移,季老太太身上的那股老狐狸的算計氣息愈發濃烈起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書房裡的檀香愈發濃烈,坐在季老太太下首的季冥華和季太太,季父木著臉一言不發。
季老太太掃了眼這三人,笑道:“想說什麼就說出來,都是一家人。”
季太太抿唇,臉上閃過一抹恨意。
“媽,就按照您說的,那賤人適合去深海喂魚,也算是全了她想要的自由!”
“阿華呢?你怎麼說?”
季冥華臉上還殘留著巴掌血印子,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穿著一件很寬鬆的袍子,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藥味兒。
“奶奶,能把她交給我麼?她把我和溫柔害的那樣慘,大寶和二寶也沒了,不讓她生不如死,我寢食難安!”
“唉,真是冤孽!”季老太太閉眼轉動手上的佛珠子,滿臉的慈悲為懷,但說出的話卻比什麼都要毒。
“記得收尾處理乾淨些,為了個爛貨搭上自己不值得,懂麼?”
“我明白的,奶奶您放心吧。”
季冥華臉上沒什麼表情,身上的氣勢不同以往的肆意妄為,如今的季冥華,更像是藏在暗處等待時機蟄伏的豺狼,奸詐又沉得住氣。
“媽,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要不要直接把人給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季太太叫住要離開的父子倆:“你們不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麼?媽不是說,那賤人是打不死的爛蟲麼?”
“你是被她嚇破了膽麼?以前怎麼不見你怕她?真是沒出息!”季父不耐煩的掃了眼季太太:“有媽在,你瞎操心什麼?!趕緊走!媽要休息了!”
季太太一肚子話又咽了回去。
季老太太擺手讓他們走,擺明不想再說什麼。
季太太隻好憋著委屈出了正房。
“我這眼皮子一直在跳,阿華,你得小心些!”
季太太心有餘悸,一想到自己上輩子死的那樣慘,她就忍不住打哆嗦。
季冥華垂眸去看他媽那張驚疑不定的臉,安慰道:“媽,彆怕,有我。”
“真是一整天都神神叨叨的!”季父甩手離開,看他匆匆離開的方向,分明是要出去找養在外麵的小狐狸精。
季太太心中暗恨,卻又不好表現出來。
季冥華目光沉沉的看向季父離開的方向,笑的沒有溫度。
不能為他所用的,都該死。
不論那個人是誰。
口袋裡的手機在振動,季冥華坐在主駕駛上,皺眉掛斷那個陌生來電。
車子飛速疾馳在高架上,夜晚的冷風吹在臉上,季冥華麵無表情的掃了眼自己臉上的傷,伸出舌頭舔舐嘴角的血痕。
楊九希,你最不該得罪的人就是我。
你將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車子混入夜色,速度快到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