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狀態薑晚傾也能看得出來,對於愛情,她似乎也沒有這麼執著了,從前的犀利跟陰沉,仿佛是受到了洗禮,陰霾全數消失。
現在,薑季秋擁有的,隻是對這個孩子的愛。
薑晚傾想到了白雅。
一個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擇手段,處心積慮,而薑季秋其實是用心良苦,放下身段,重新生活。
薑季秋的出現也隻是一個小插曲,之後的吾湘閣被一陣歡悅的聲音所替代。
時辰到,薑晚傾就要離開閨房去拜彆父母,而在這個環境有一個習俗,叫‘背新娘’。
一般這個角色是由兄長或者是弟弟來做的,但薑晚傾是長女,也沒有兄弟,因此就由作為義兄的盛準代替。
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堵住外人對他們二人的流言蜚語,那些好事者的七嘴八舌。
盛準早就在閨房外等候,而被新娘是從閨房門口開始背的,一路走到高堂拜彆父母後再背上花轎。
南平王妃站在門口,大叫“時辰到,新娘出閣。”
在外聽到聲音的盛準緊張得忍不住理了理領口。
今日他穿了一件玄紅色的衣袍,整潔乾淨,比什麼時候都要正經嚴肅,他還將長發都挽起束冠。
按照寅朝的規矩,男子將長發全部束起,要麼娶妻,要麼嫁女,要麼就是嫁姐妹。
薑晚傾已經穿戴畢完畢了鳳冠霞帔,紅色繡鴛鴦戲水的帕子蓋在頭上,隻能依稀瞧見盛準的影子。
她走到門檻旁邊,等著盛準背她。
薑晚傾平時是一個頭腦清醒,十分警醒的人,可再聰明的人,也會有慌張緊張的時候,她現在就很緊張。
在走到門檻時,她不小心被絆了一跤,差點沒一頭栽下去,喜帕也墜墜欲落,幾乎快落地。
這可是很不吉利的,若是喜帕未給夫君揭開就落地,那就是代表這二人婚後會成為怨偶,一般發生這種事,都是擇日再成婚。
鳳迎蕊等一乾人眼睛都瞪大了,一顆心差點沒提到嗓子眼兒。
千鈞一發之時,盛準及時的穩住了帕子,將帕子重新歸位,還耍了點小聰明將那薄薄的喜帕彆在了薑晚傾的鳳冠間隙裡。
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穩住喜帕。
薑晚傾鬆了一口氣,旁邊的人也都鬆了口氣。
虛驚一場。
“等嫁人後,可不能冒冒失失了。”
盛準說,聲音很輕,輕得令人聽不出他話裡的情緒。
新娘子是不能隨便說話的,薑晚傾翻了個白眼,而後隔著薄薄的喜帕,瞧見盛準的模糊的背影在她麵前紮了個馬步。
她爬了上去。
盛準背著她走了幾步後,薑晚傾忽然又聽到盛準低如蚊子叫的聲音。
“不過就算糊塗也沒關係,平邑王府永遠是你的後盾,我永遠是你的義兄。”
盛準不是什麼煽情會說好聽話的人,可就這一番輕如鴻毛,意義跟關心卻重於泰山的話,就使得薑晚傾淚流滿麵。
盛準一步一個腳印的背著她去了高堂,後麵跟著一大堆人,旁人或許不知,但盛準卻知道。
那個靠在他背上的姑娘,現在正咬著牙忍著淚水,可姑娘似乎不知,她滾燙的淚水,已經滴入了他的頸間。
到了萬戶侯府的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