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微微的眯了眯眼,嚴肅片刻,卻倏地笑了。
看來狄淵也沒有她所想象的冷酷無情。
她回頭吩咐道“去請孟小姐。”
原半個多時辰孟卿蘭就應當入宮覲見了,可偏偏的過了一個半時辰她才進來,進來時連眼眶都是紅的。
不過這顯然並不是昨晚留下的痕跡。
薑晚傾記得,孟國公夫婦很疼她的。
“如何,他同意我跟他回去了嗎。”她冷淡問,目光空洞,不見任何高興跟期待。
“沒有說同意,但也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薑晚傾說,“不過你確定要跟狄淵回北月嗎,你若是在寅朝,孟國公府會是你的後盾,你在這裡會過得很開心。”
孟卿蘭嗤笑幾聲,自嘲到“現在怕也是晚了。”
“不算晚。”
孟卿蘭沉默片刻,但還是搖頭,明明達到了目的,可她的神色卻是悲涼的“王妃,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佛祖的確能讓我淡化了怨氣,但心頭的恨,總是讓我不能入睡。”
她痛苦的閉眸。
事已至此,薑晚傾也知道自己不好再說什麼了,至於孟國公夫婦那邊,也不是應該由她去解決的。
也沒什麼跟孟卿蘭好說了,薑晚傾跟她說可以離開。
孟卿蘭也沒有留下,隻是在她行禮離開時,薑晚傾卻瞧見了她脖子上曖昧的紅印。
那個痕跡代表這什麼意思,薑晚傾在清楚不過。
或許這就是冤孽吧。
她搖搖頭,重活一世,兩人竟然還相遇,還回到了當初的地方。
相愛相殺……
可薑晚傾也看出來了,不管是孟卿蘭還是狄淵,他們彼此心裡都是有對方的,隻是這份愛意,隔著血海深仇。
下午時,北月國的使者就啟程離開了。
在這裡很久,卞夜很舍不得他們,上馬車前哭得要死要活,而在離開前,她還跟盛準擁抱了一下,兩人算是都釋然了。
而其他的北月使者心情也是不怎好,但也不是不舍得,而是因為狄淵帶了一個女人回去。
在他們心裡,這個女人相當於細作一樣的存在,他們能開心的起來那倒是怪了。
在卞夜離開後,盛準也跟薑晚傾告彆了。
“經過了這件事,我才發現我以前的確活得太過混賬,渾渾噩噩的毫無作為。”盛準說,心平氣靜,帶著往常所沒有的沉穩,“我決定去軍營鍛煉幾年,
你不是常說我是個幼稚的大男孩嗎,那我就去變成男人。”
這個消息出乎薑晚傾意料之外,心裡不舍難過是肯定的,可若他去軍營,也的確能鍛煉一番,而且在軍營重地,不是誰都能混進去的,之前那些想方設法害他性命的人,怕也暫時沒辦法了。
千言萬語,萬千的不舍,語言太過蒼白無力,最後薑晚傾隻能說了一句‘保重’。
盛準點點頭,眼眶似乎是有些泛紅,他似乎也是有許多話想跟她說,但卻最後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