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尖酸至極,說話也絲毫不會因為薑晚傾是個女孩子就有所收斂。
“那不談?”薑晚傾揚眉一笑,“我走了。”
說著她就要轉身離開。
林重炎知道薑晚傾是個什麼性子,若不是有事兒,她又怎肯親自前來。
這死丫頭,可是自命清高得很,還很看不上他。
“你想逛逛,那就逛逛。”林重炎幾乎是立即改口,這臉打得啪啪響。
薑晚傾笑得人畜無害,那表情叫那個燦爛,但在起步離開時,她卻忽然回頭對身後的翠花喊了一句“跟上,這裡可是相府,彆走丟了。”
話落,林重炎的目光也下意識地跟著薑晚傾看了一眼那個婢女,但也真的隻是隨便一眼,沒有放在心上。
在上流社會,最不缺的,就是奴婢跟奴隸。
林重炎很隨意,反倒是翠花整個人就緊張得不行,臉色都青了。
薑晚傾漫不經心地用帕子擦了擦鬢角的細汗,眸底銀光流轉,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長。
她借故讓林重炎帶著自己在相府四處轉轉,而林重炎卻不是很想出自己的院子,但薑晚傾說話很絕,他根本拒絕不了。
“你這院子就這麼點大小,有什麼好走的,你就應該帶我去什麼池塘邊,花園之類的草坪走走,心情好了,我說話也就順了。”
“怎麼?看你這樣子不是很想去,是擔心這府邸有你父親的眼線監視你嗎。”
“沒想到啊,你還挺慫……警惕的。”
……
一句又一句話,直踩到林重炎的痛處,到最後,他隻能煩躁地罵了一句“閉嘴,你愛走那兒走那兒。”
薑晚傾滿意了。
雖然已經到了下午,但這天兒也還是很熱的,林重炎被迫跟著在府邸裡來來回回的走,出了一身的汗,而要死的是他連製藥的圍裙都還沒摘下來。
他堅信,薑晚傾忽然過來,肯定是要做什麼或者想要說一些什麼威脅他的事兒,畢竟事有反常,必定又妖,
但他們都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相府都快走遍了,也不見她說什麼重量級的信息。
完全是在扯淡。
到最後,林重炎發火兒了,直接怒罵“薑晚你到底想乾什麼,有話快說,老子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扯。”
他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十分暴躁,簡直就是噴火的火山。
“我沒什麼話可說的。”薑晚傾聳聳肩,餘光卻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難道是她猜錯了?
南燕的芳粟花已經被鬼穀子毀掉了,但他的手伸不了這麼長,至少,他在躲避林重炎的那幾年間裡,是絕對不敢來招惹相府的。
芳粟花是野花,相府又那麼大,院子裡應該有那麼幾朵才對。
不錯,她真正目的不是要跟林重炎說什麼,而是要來相府找芳粟花。
薑晚傾知道林重炎耐心用儘,自己也沒辦法在拖延時間,可是這相府他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怎麼就沒見到有芳粟花。
是她想錯了嗎。
她抿了抿唇,心情也不算輕鬆,而就在她沒招不得不先離開時,忽然眼角所出現的白紫色草穗吸引了她的視線。
是芳粟花。
薑晚傾雙目發亮,但也極快地隱藏住了精光,仍舊是那副淡然慵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