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傾鳳南靖!
太陽剛剛升起,並不刺眼,昏黃得像個鹹蛋黃,就連太陽邊的雲朵也都被染了顏色,像是鹹蛋黃流的沙,讓人非常有食欲。
入秋的早晨,連空氣都是帶著一股涼意的,京中除了一些賣早飯的攤子以外,其他的店鋪都沒開門,但在鄉下裡,卻已經有許多人起身下地了,一座挨著一座的稻草屋,煙囪均都冒了煙,空氣中都是燒柴的味道……
在其中的一個屋子內,男人站在榻前,背對著身後神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女人。
男人神色冷沉,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不知是不是屋裡的燭火不夠明亮的緣故,他看著似乎有些陰沉。
就在這時,榻上的女人忽然動了動,痛苦地呻吟一聲,她緩緩的睜開雙目,眼前卻是有些模糊的,緩了好一會兒視線才清晰。
“大人?”
彩月看著眼前的男人,頭痛欲裂,因為看得還不太真切,並不能確定眼前男人的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
男人臉上的神色沒有半分牽動,冷漠、平靜,他忽然轉過身來,卻沒有說話。
當男人正對著彩月時,彩月嘴角就不自覺地揚起,興奮極了“大人,真的是你——”
她高興壞了,心裡的激動難以言喻。
彩月覺得自己沒死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了,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大人竟然救了她。
對組織裡的人而言,生或死都是自己爭取的,在尹鶴給自己賜毒酒時,她就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
看著眼前的男人,彩月的心情洶湧澎湃,感動得幾乎要哭泣。
她還以為大人會舍棄她的。
“你放心,這個地方很隱秘,不會有人知道。”阮拓宇說,“你先好好養傷,之後再回來替我辦事。”
是的,彩月並非是尹鶴的人,其實她是阮拓宇派去潛伏在尹鶴身邊的一枚棋子。
而這枚棋子,就連相府的人都不知道。
因為,阮拓宇誰都不相信,怎麼可能不為自己找好後路,而尹鶴就是他的後路。
明麵上,他是皇室派去寅朝的細作,暗地裡,他又好像是相府安排在皇室、之後去到寅朝的人,但其實,他隻是他自己。
阮拓宇不喜歡彆人當他的主子,所以他要做主子。
做彆人的主子,以及他自己的主子。
他知道尹鶴跟相府的關係,也知道尹鶴是皇室拿來牽製相府的籌碼,因此,他早就計劃好,將尹鶴作為他最後的底牌,以及退路。
百密終有一疏,即便他步步為營,但也難保會計劃失敗,在他支持果親王逼供失敗之後,他就成了寅朝的罪人,而他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南燕這邊也會立即將他拋棄。
這時候,若是有一個無法無天、又肯為他豁出去的女人拉他一把,那他就還有一條活路。
回到南燕,重頭開始。
這個就是阮拓宇的計劃,而他能這麼順利的得到尹鶴的芳心,這還是多虧了彩月事無巨細的報備。
彩月艱難的撐著身子跪在床上給阮拓宇磕頭“多謝大人的救命之後,今後彩月一定會為大人萬死不辭,赴湯蹈火。”
阮拓宇雙手彆在身後,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微微點頭,頗為滿意。
他開口說“好了,你如今也不需要自稱彩月了,印木。”
彩月,隻是她在公主府的假名,而她真正的名字叫印木,阮拓宇的左右手,武功高強,更是阮拓宇地下暗衛的副組長。
“是。”印木重重地點頭,心裡感激涕零。
她的武功,是大人教導的,當年若不是大人將她從怡紅院救出來,她現在估計早就染上花柳病死了。
“雖然組織裡有規定,不會理會失敗者的生死,但是你不一樣,你曾經替我辦成了許多事,尹鶴跟李仲節的那件事情,你就辦得尤其好。
這件事辦好了,會給我省去了許多麻煩,我不願意同旁人那般對你太過苛刻,因而就給你這次機會,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印木從小在組織裡長大,這個規矩她自然是知道的,因此她才如此感動,甚至,如果大人願意,她都可以以命相酬。
而尹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