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來求證我的身份的,大可以進宮直接去問皇帝。”
薑晚傾忽然聲音一頓,似乎才想起來,恍然大悟,“哦,不好意思,本王妃才記起來,你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現在連權臣之妻都不是,彆說進宮了,會不會入獄都很難說。”
尹鶴臉色一變,被人戳到痛處。
她一下子仿佛就被點燃了火藥桶,猛地喜歡深拔出身後護衛的長劍,咬著牙,雙目腥紅地朝薑晚傾刺過去。
薑晚傾神色不變,而還沒等尹鶴靠近,忽然一支飛鏢準確無誤地刺入了尹鶴的手背。
“啊——”
尹鶴痛呼一聲,長劍掉落,痛苦不堪,中標的手不斷顫抖,“我的手、我的手好痛……”
“夫人。”
阿桃大叫一聲,立即護在了尹鶴的身前。
而雖說有保護的動作,但阿桃卻並沒有攻擊薑晚傾等人。
“你竟然敢傷我,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尹鶴尖叫著,怒氣衝衝地瞪著薑晚傾身旁那個帶麵具的男人。
而男人即便帶著麵具,尹鶴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如同刀刃般鋒利的目光。
特彆瘮人。
“你若是不安分想要傷害晚傾,那就不是一記飛鏢的事兒了。”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情緒,但聽著卻瘮得慌。
尹鶴心裡咯噔一下,有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到,一時半會兒她沒敢吭聲。
隻是……
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好像似曾相識?
但是她又想不出曾經在哪裡見到過這個男人。
尹鶴想不出來,但是她身後的崔玉黛卻清楚得很。
這個男人不是彆人,正是她愛慕了一整個清楚的男人——鳳南靖。
崔玉黛心中失落,一臉落寞。
她現在已經家破人亡了,父親被革職,母親死了,如今唯一可以讓她依靠的哥哥卻也成了逃犯,下落不明。
她如今隻能在尹鶴手下討生活,忍受她的白眼跟打罵,否則她就得露宿街頭。
但為什麼啊……
為什麼她薑晚傾身邊一直有人在保護她,還有那麼優秀的男人一直守著她、護著她,生怕她受委屈。
而她崔玉黛卻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自從她哥哥出事兒之後,尹鶴脾氣就變得格外暴躁,經常打罵她出氣,揪頭發,甩耳光,甚至她還得當著滿屋子的奴才跪著、像一隻狗一樣地討好她尹鶴。
曾幾何時,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啊。
遙想當年在寅朝,就連皇室宗親在她麵前都得規規矩矩的,什麼時候,她竟墮落到這般的處境。
崔玉黛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朵璀璨的鮮花,最後成了襯托的綠葉。
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的嫉妒也瘋狂地生長。
但崔玉黛似乎是忘了,今日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
她曾經覺得屬於她的東西,其實都不屬於她。
甚至於,薑晚傾開始的處境,要比她艱難得多,不僅對外要抗敵,當初,就連她的親父親都是不信她的,甚至對她動手的。
其實若不是崔玉黛執著於不屬於她自己的感情,還手段惡劣地想要奪取,就算是當初崔夫人連同三王爺謀反,按照崔相對朝廷的奉獻跟忠心,隻要她在那場逼宮裡置身之外,
即便到最後因為崔夫人崔相被革職,但他們父女倆也是能免除一死,還能得到一筆錢離開京城。
哪怕到最後她不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相府小姐,但也能衣食無憂了,不必看人臉色、懇求庇護過日子。
落得今日的境地,都是崔玉黛自作自受,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薑晚傾、逼宮謀反、甚至還給薑晚傾下毒,害了她的孩子……
崔玉黛如今覺得不公平,但她做的哪一樁事兒,不是死罪。
她甚至如今能殘喘這一口氣,都是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