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哐當。”
小鎮醫院二層,護士站休息室門口。
老警察胡安擊倒了一名在走廊中央遊蕩的發狂鎮民,他的附近沒什麼其他的人,所以倒地的聲音並沒被其他人聽見,趁著這個機會,麥迪遜作為最熟悉醫院地形的人,迅速的帶著胡安和阿登納通過了這段走廊。
之所以胡安射擊時的槍聲並沒有被聽見,主要是因為之前他們路過了清潔工的儲物間,利用裡麵有的工具,阿登納臨時的做出了兩個土製的罐式消音器,雖然在開槍的時候還是會發出一些聲音,而且這種東西本來也用不了多久,不過至少能夠在損毀之前,大幅消減槍聲的大小,隻要把握好開槍的時機,還是不會把那些發狂的鎮民吸引過來的。
雖然醫院二層的發狂鎮民很多,但因為病房結構的問題,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在走廊上,而且大部分病房的門都是關上的,這一點引起了阿登納的疑惑,因為最開始在警局發生變異的那三名警員,還擁有著能夠開槍的智慧,但醫院二層的這些鎮民,卻連病房門都不會開。他之前判斷出的,發狂的鎮民隻是失去了理智,還保有一定的智慧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誤差,並不是所有的鎮民都是這樣的。
不過目前最讓他感到棘手的事情,並不是當前的被動處境,而是這些鎮民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實際上早在對那名警員屍體做解剖的時候,阿登納就已經利用承包商的設備對那些樣本做了詳細的檢測,包括那半瓶飲料。但承包商設備給出的檢測結果,卻讓阿登納非常疑惑,因為檢測得出的結果,是一切正常。
屍體樣本就是普通的屍體樣本,飲料也是普通的飲料。甚至就連腦組織樣本都沒有任何問題,阿登納本來認為,可能是使用的樣本都是從屍體上獲得的,所以在本體死亡之後,那些影響鎮民發狂的東西,可能也因此立刻就失去了活性,這種類似的東西,在承包商巨大的資料庫當中,也見過不少。
不過需要掃描活體樣本這一點,很好解決,畢竟小鎮裡到處都是那些發狂的鎮民,所以在來的一路上,阿登納都在不停的對遇到的鎮民進行掃描。但掃描活體樣本之後得到的結果,卻更讓他疑惑了,承包商設備給出的檢驗結果,還是一切正常。
在小鎮的範圍當中,承包商的設備沒有受到任何形式的乾擾,同樣也沒有掃描到任何異常的能量源或者設備,這就說明承包商設備的檢測結果是正確的。可如果這些鎮民真的一切正常,那他們這種失去理智的集體行為就無法解釋,如果說是本性作亂,一個兩個人發狂,還能理解,但全部鎮民都變成這樣,完全沒有道理,而且也沒辦法解釋他們的屍體能夠死而複生的情況。
無限之城有著很多奇怪的秘密,而它們當中大部分都不屬於科技範疇,所以承包商的科技固然強大,但在無限之城當中也並不是萬能,所以阿登納懷疑,可能導致這些鎮民集體發狂的原因,和科技並不相關,所以像承包商設備這種科技側的外力,不一定就能查出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他決定利用無限之城內原本的東西,現在來說也就是小鎮醫院的醫療檢測設備,來進行一次檢查,或許能夠了解到一些線索。畢竟醫療設備雖然屬於科技範疇,但在無限之城內的工作方式,可不一定就是科學的。這也是為什麼阿登納會選擇來到小鎮醫院的原因。不過他總感覺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東西,但一時又想不到究竟是什麼。
而他會帶著麥迪遜和老警察胡安,也並不是單純的好心,雖然現在的情況很棘手,但阿登納明白,小鎮並不是副本的真正舞台,副本真正的舞台,是神秘的新山市,而想要到達新山市,至少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老警察胡安並不是第一次去新山市,他多少對那個地方也應該有些了解,而且從當初副本開始時,胡安在監獄門口的那些對話,都透露著一個信息,去新山市這件事情,似乎和送死沒什麼差彆。但如果真是這樣,早就去過新山市的老警察胡安還活著,就不大對勁了,他的身上一定有什麼和新山市有關的秘密,了解這個秘密,對自己來說是個重要的情報。但自己也不能明顯的暴露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一路上對於胡安,阿登納才會不時露出,他可有可無的態度。畢竟如果胡安的身上真的藏著秘密,那他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不能引起他的懷疑。
至於為什麼還帶著麥迪遜,就很簡單了,同樣作為鎮民,幾乎全部的鎮民都出現了異常的發狂狀況,隻有麥迪遜什麼事情都沒有,雖然承包商設備對她的檢測,同樣是一切正常,而且也可能和麥迪遜並不是小鎮中的原住民有關,但無限之城中的事情往往都沒那麼簡單。所以暫時帶著麥迪遜,有助於幫助阿登納弄清小鎮情況的原因。
因為醫院二層聚集的鎮民人數,阿登納本以為通過二層可能會非常困難,但因為這些家夥的智力非常低,連開門都不會,所以實際上阿登納三人就隻需要對付走廊上的那些鎮民就可以了。而這些鎮民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暫時停止了發狂,倒不是說他們恢複了正常,隻是他們的活動範圍小了很多,他們要麼把頭抵在牆上安靜的原地站著,要麼就是踉蹌著遊蕩,甚至有些鎮民還躺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進入了沉睡的狀態。而他們當中比較引人注目的,也就是一些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長時間,多次數出現嘔吐情況的鎮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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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
在對那些嘔吐的鎮民吐出來的嘔吐物進行檢測之後,得到的結果讓阿登納皺起了眉頭,還是一切正常,隻是食物殘渣和輕微的血液。如果連嘔吐物都沒什麼問題,那就說明他們發狂的原因,並不是遭受了藥物或食品的影響,嘔吐物沒有出現腐蝕性的效果,也就說明和病毒細菌之類的情況也沒有關係。
雖然一直都沒有得到有用的結果,但阿登納還是不斷地通過承包商的設備掃描著周圍的鎮民,也許會找到什麼線索,一邊利用承包商設備自行檢測,阿登納一邊開始觀察周圍,尋找並定位那些,作為普通人的老警察胡安和文員麥迪遜無法發現的,藏身於暗處的鎮民們。
就在這個時候,麥迪遜突然停止了移動,她拍了拍老警察胡安,指了一下前方的某個位置,那個位置是某個打開的病房,聽聲音裡麵似乎有不少人,但麥迪遜停下來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在附近牆壁上應急燈光芒的照射下,能夠看到從病房打開的門內,飄出了一些渾濁的濃煙。
醫院內的火警警報並沒有響起,消防噴頭也沒有工作,但走廊頂部的警示燈一直在亮著,這說明醫院內部的監控係統已經發現了疑似火災的情況發生,但卻有人關閉了警報係統和消防噴頭。這種應急的設備,一般都連接著備用電源,即便電力失效,它們也能夠正常工作,從應急燈和警示燈依然亮著就能確定,醫院的備用電力是能夠正常工作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故意關掉了警報係統和消防噴頭。
阿登納從旁邊的醫用推車上,撿起了一把醫用剪刀,他對胡安做了幾個手勢,示意他要用這個東西吸引一下打開病房內部鎮民的注意力,胡安點了點頭,慢慢的將醫用推車橫了過來,當成掩體,和麥迪遜躲在了後麵,等他們準備好之後,阿登納找好位置,把醫用剪刀扔了過去,砸到了打開病房正對麵的牆上,發出了一些聲響。
這個計策很成功,很快,病房內部的鎮民就被聲音吸引,走了出來。而麥迪遜之前看到的那些濃煙,似乎也在移動,借助應急燈的光芒,三人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讓人十分迷惑的場麵。
渾濁濃煙的來源,是一名中年的病人,他似乎做了喉管手術,能夠看到他喉嚨上還有個開口,原本應該插在上麵的醫療設備,似乎是被他扯掉了,開口下方有一些撕裂的痕跡,而那些渾濁的濃煙,正是從他喉嚨處的開口冒出來的。這些渾濁的濃煙很是奇怪,像一層厚厚的保護膜一樣,包裹住了他的大部分身體,並沒有正常的向外飄散。
“叮!”
阿登納再次從醫療推車上拿下了什麼東西,朝著那名奇怪的鎮民就扔了過去,也是巧合,在他被擊中的時候,他後方出來的其他鎮民,剛好站到了他被擊中那側身體的方向。在回過頭,發現有其他人在身邊之後,那名身體被渾濁濃煙包裹著的鎮民,立刻就把對方誤認為了擊打自己的人。
“嗬~~~~”
身體散發濃煙的鎮民,似乎是想要咆哮,但失去了發聲能力的他,僅僅是發出了一些輕微的氣音,而那名被他誤認為擊打自己的鎮民,似乎根本就沒聽見這個聲音,並沒做出任何反應。而正是這種毫不知情的舉動,似乎激怒了那名身體散發濃煙的鎮民。他立刻撲了上去,開始攻擊對方。
不過可能是體型瘦弱的關係,那名渾身散發濃煙的鎮民,並沒對被他誤認為凶手的那名鎮民造成什麼傷害,反而在對方意識到自己遭到攻擊之後,被其打倒在了地上,就在對方撲上去繼續亂打撕咬的時候,那名渾身散發著濃煙的鎮民,喉嚨的切口位置突然噴出了大量的濃煙,這些濃煙很快就覆蓋了對方的全身,緊接著,對方的身體突然出現了嚴重的脫水現象,並且伴隨著窒息的情況同時出現,對方不斷地抓著自己的脖子想要呼吸,但迅速脫水開始乾癟的身體,卻逐漸失去了力氣,不到十幾秒,那名鎮民的身體就變成了木乃伊一樣的乾屍,保持著雙手撕扯,抓撓脖子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他,沒有,死掉,活,重新,站。”
“一樣,確認,殺掉,一樣?”
”確認,不。“
阿登納和老警察胡安,用手勢交流了一下看到的情況,麥迪遜似乎也想參與到兩人的對話當中,但她的警用手勢學的不太好,隻能看懂一些手勢代表的意思。不過根據這些她能看懂的手勢,她也大概猜出了兩人交流的內容。
“那個鎮民的屍體被乾掉之後,沒有複活,重新站起來。”
“也許同類可以直接消滅同類?”
“不確定。”
麥迪遜暫時摻和不進去兩人的手勢交流,於是她就繼續開始觀察那名散發著濃煙的鎮民,她想要小聲的詢問一下該怎麼辦,但有更多的鎮民從打開的病房當中遊蕩了出來,所以她不能說話,於是她就想和阿登納和胡安一樣,用手勢告訴她們,但她不知道該具體使用什麼手勢,於是她就按照自己能夠回想起的警用手勢,嘗試和兩人交流。
不過在她做完自己的手勢之後,卻發現兩人忍俊不禁,於是麥迪遜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疑惑。
老警察胡安搖了搖頭,沒解釋什麼,但阿登納用淺顯易懂的動作,告知了麥迪遜剛才做的那幾個手勢代表了什麼意思。
“我看見了男人的下體被命中。”
之前麥迪遜想了半天,有點印象的手勢,連起來是這個意思,在明白自己無異於是在不合適的場景說了個低俗的笑話之後,麥迪遜捂住了臉。
“嗚~~!!”
“咚!”
就在阿登納和胡安偷著樂的時候,走廊遠處的某個病房當中,傳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人用腦子中間用力,然後大張著嘴發出聲音一樣,聽上去很詭異,緊接著,三人就都聽見了一次沉悶的撞擊聲。
“咚!”
“哐當!!”
第二次撞擊聲出現之後,原本關閉的病房門,被直接整個從門框上撞了出去,砸在了對麵的牆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一個體型較大的輪廓出現在了走廊遠處,但他的身體部位好像有些奇怪。那個家夥製造出的聲音,很快就吸引了周圍原本安靜下來的鎮民注意,走廊裡的撞擊聲和咆哮聲再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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