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陳陽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懷裡抱著自己剛滿兩歲的兒子,小家夥正咿咿呀呀地玩著遙控汽車,天真無邪的笑聲在房間裡回蕩。聽到宋開元這麼說,陳陽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把懷裡的兒子都嚇了一跳。
“完了!”陳陽心裡暗叫不好,送鐘等於送終!這個忌諱他怎麼能忘記呢?特彆是對宋開元這樣的老人家,這簡直是大不敬啊!他趕緊把兒子放到一邊,站起身來,語氣中滿含歉意和緊張。
“不是,師爺,”陳陽連忙解釋,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張,但又努力保持著輕鬆,“您這說的,您可是我的大靠山,我巴不得您長命百歲呢!”
他的聲音越說越急,生怕老人家真的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想法呢?您可是我師爺,沒了您,我吃誰去呀!”
“我隻是一時疏忽了,”陳陽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懊悔,“隻想著怎麼解決事情了,忘記這茬了。”
“師爺,您千萬彆往心裡去,改日我親自過去,咱們爺倆喝上一會,我好好給您賠罪!”
電話那頭,陳陽賠著笑,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原委一股腦地說明了情況。
“嗯……”宋開元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認可,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麵輕叩兩下。待陳陽講完,電話兩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遠處傳來幾聲鐘表的滴答聲,襯得氣氛格外微妙。
半晌,宋開元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事你辦得還算周全,知道借力打力。”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桌角的青瓷筆洗上,語氣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不過,青山居士那人,終究是"贗"字當頭,就像一把雙刃劍,用得好能傷人,用不好反倒會傷了自己。”
電話那頭傳來陳陽略帶討好的笑聲:“師爺英明!您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真信那老小子的鬼話。”
宋開元微微頷首,手指輕輕轉動著電話柄,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古籍,嗓音低沉:“行,多留個心眼總沒錯。還有,你自己處理妥當,彆惹出什麼亂子。”
就在宋開元準備按下掛機鍵時,陳陽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三分,帶著一絲慌亂:“師爺!等等!還有個事兒!”
“又怎麼了?”宋開元眉頭微皺,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
“我這兒遇到點麻煩,”陳陽的聲音壓低了幾分,透著幾分忐忑,“挺棘手的,可能得您老親自出麵才能擺平。”
“說,你小子又惹什麼事了?”宋開元的眉宇間擰成了一個疙瘩,對陳陽這小子惹事的能力習以為常。
他想象著陳陽那張嬉皮笑臉,準是又捅了什麼簍子,需要他這個老頭子出麵擦屁股。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試圖用茶的苦澀來壓下心中的那絲煩躁。
“不是我,我沒惹事!”電話那頭,陳陽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緊接著,他將發現《東丹王出行圖》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向宋開元彙報了一遍。從發現絹本,到初步鑒定,再到心中的隱隱擔憂,他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宋開元。
最後,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師爺,這絹本現在就在我們江城市局,按照規矩,需要層層遞交,我怕中途出問題。”
說著額,陳陽頓了頓,像是生怕宋開元不相信,又補充道:“這東西太重要了,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擔當不起啊!”
“你說什麼?《東丹王出行圖》?”宋開元聽完陳陽的敘述,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猛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空氣,要是能透過電話線鑽過去,估計現在宋開元就鑽過去了。
宋開元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小子瘋了吧?《東丹王出行圖》現在應該在哪裡,不用我告訴你吧?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陳陽苦笑了一聲,他知道宋開元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彆說宋開元了,任何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都得蹦起來。
“師爺,我當然知道,所以......所以......”陳陽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這次發現的不是《東丹王出行圖》,自己也不可能同意蘇瑞的提議。
“你確定看準了?沒打眼?”宋開元打著電話,眉頭緊鎖,片刻之後追問陳陽。
“師爺,這種東西,誰敢保證能看準呢?”
陳陽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又不是大白菜,一眼就能看出好壞。而且這幅《東丹王出行圖》上,沒有藏印,沒有題跋,就像一個黑戶,讓人無從下手。”
“更何況,真品又在波士頓博物館,遠隔重洋,誰敢說見到的就是真品呀!就算我敢說是真品,也得有人信呀!”
“那你什麼意思?”宋開元聽到陳陽模棱兩可的回答,心中更加焦急,他追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他恨不得立刻飛到江城,親自鑒定這幅絹本的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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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我的意思……”陳陽微微琢磨了一下,他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必須慎重考慮,才能做出最穩妥的決定。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說道:“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中間出現什麼變故,我想讓你直接給江城方麵通個電話,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
“然後,讓江城市局派方大海和我,一起帶著這幅絹本,以最快的速度,直接上交國家。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宋開元微微尋思了片刻,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