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陳陽、方大海和勞衫三人就已經坐上了前往古林省的火車。一路上,方大海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裡反複琢磨著陳陽非要帶上勞衫的原因。
按理說,帶柱子或者秦浩峰都合理——柱子力氣大,這家夥平時能當力工,關鍵時候這小子下手也狠;秦浩峰機靈,又跟陳陽學了這幾年古董,在古董方麵也算精通。
可這勞衫……除了會蹭吃蹭喝、端茶倒水,還能乾啥?帶著他乾啥?想到這裡,方大海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正靠著舷窗假寐的陳陽,又看了看前麵座位上哼哧哼哧搬行李的勞衫,心裡那股子疑惑像野草般瘋長。
“嘿,我說你小子,”方大海壓低聲音,湊到陳陽耳邊,“帶這貨乾啥?他能乾啥?彆告訴我帶著他,就為了伺候咱們倆?”
陳陽聞言,睜開一隻眼,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轉頭看著方大海,眼神裡透著幾分狡黠,“大舅哥,急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好,“你就彆瞎琢磨了,眯一覺,養足了精神,到時候辦正事!”
下了火車,一陣熱浪撲麵而來。三人跟著人流走出到達大廳,方大海的目光在大廳裡來回掃視,尋找來接自己的人。很快,他就看到一名穿著筆挺製服的男子舉著一塊醒目的牌子,牌子上用粗馬克筆寫著“江城方陳”四個大字,字跡雖不潦草,卻透著一股子笨拙勁兒,像是初學者練筆。
方大海盯著那塊牌子看了幾秒,忍不住咧嘴一樂——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方式接人,真是夠複古的。
“方隊!陳老板!”那名舉著牌子的男子一見到他們,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我是春城市局的小王,奉命前來接待二位!”
陳陽笑嗬嗬地伸出手與他握了握,“辛苦你了,小王。”
小王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不時地撥弄一下後視鏡,確保車後座的兩位大神——方大海和陳陽沒有被怠慢。
“方隊,陳老板,咱春城這地麵兒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王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地方特有的那種抑揚頓挫,“根據你們給的線索,結合我們這邊的摸排,初步鎖定了幾個目標,其中最紮眼的一個,叫馬三。”
“這人啊,在我們這兒可是個名人,不是啥好名聲哈,說白了就是個"二道販子",專乾倒買倒賣的勾當,尤其對著那些老祖宗留下的玩意兒,那叫一個門兒清!”
方大海聞言,從副駕駛座上的資料夾裡抽出幾張紙,眯著眼睛一行行掃過去。
“馬三?”他手指捏著一張打印紙邊緣,語氣裡帶著點審視,“這小子,前科不少啊。”
“可不是嘛!”小王點點頭,一拍方向盤,車子在公路上微微晃了一下,“前前後後進去過兩次,第一次是因為倒騰些個假瓷器,被人舉報了;第二次更離譜,說是倒賣古墓裡挖出來的東西,結果差點被當成盜掘文物的團夥給辦了。”
“不過啊,經過調查,他就是個外圍人員,都是些小打小鬨,沒掀起啥大風浪。”他撇撇嘴,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認真看材料的方大海,“可這次不一樣,江湖上有風聲傳出來,說他這回手裡頭真握著"硬貨",保不齊真是要出大事兒!”
方大海翻資料的手指頓了頓,眉頭微微擰起,“硬貨?什麼樣的硬貨?”
小王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具體不清楚,但小道消息說,像是某種——”他拖長了尾音,像是在斟酌用詞,“非常值錢的,而且來曆很成問題的玩意兒。”
“要不是咱們春城這邊有人脈廣、消息靈通的主兒給遞了話,還真不容易查到這事兒。”
方大海將資料重新塞回文件夾,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了兩下,“有意思,看來這趟活兒,比想象中還要複雜些。”
車輪碾過地麵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幾分鐘後,黑色轎車穩穩停在了市局大樓門前。陳陽率先推門下車,金屬車門軸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方大海緊隨其後,兩人在車旁對視一眼,隨即並肩走進市局大樓的金屬旋轉門。
大廳裡彌漫著淡淡的煙味和緊張氣氛,走廊儘頭的一間會議室大門半掩著。陳陽抬手輕輕敲了兩下門框,門內傳來張岩隊長低沉的聲音:“進來!”
會議室長桌儘頭,張岩正對著幻定機,見到有人進來,他迅速轉頭,露出略帶血絲的眼睛和略顯疲憊的麵容。
“方隊,陳老板,你們來了!”他站起身,拉開身旁的椅子示意兩人坐下。
幻燈機投出一束光,照亮了白幕上的幾張模糊照片。照片裡,一個禿頂、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間裝飾簡陋的包間門口,和幾名穿著樸素、麵容模糊的男子交談。
“這人就是馬三。”張岩走到投影幕布前,手指點了點畫麵中的中年男人,聲音低沉卻透著幾分緊迫,“資料上看,這家夥是個老油條,以前因為倒賣盜版光碟蹲過兩年,最近兩年活動頻繁,但都是些小打小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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