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峰指著畫麵，“作品本身的筆墨就是最直接的語言，它會告訴我們真相。”他的聲音變得深沉，“三百年的時光沉澱，真品會有一種無法模仿的靈韻，這是任何高超的仿製技術都無法複製的。”
秦浩峰指著畫中一棵古鬆的枝乾，“中橋先生，您自己來看看，王翬畫樹，枝乾轉折處多用"蟹爪"法，遒勁有力，而這裡的處理略顯猶豫。”
“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秦浩峰不再搭理中橋，徑直走向座位，坐下之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同時秦浩峰在心中權衡：三件瓷器確為真品，尤其那件宣德青花鳳紋盤，龍紋常見，鳳紋稀少，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物件；而這幅王翬畫作，雖有一定可能是真跡，但缺乏確鑿證據，風險較大。
中橋的步子拖遝，腳步聲卻急促得像鼓點砸在青磚上，幾步踱到秦浩峰身側，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像是咽下了什麼話，半晌才憋出一句：“秦老板，我跟您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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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尾音帶著顫，手指無意識地在褲縫線上摩挲，“那副王翬的畫作，來頭不一般。”
秦浩峰正端著茶碗的手指頓了頓，茶蓋與杯沿碰撞出清脆的一聲，在寂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他垂著眼皮，目光落在杯中浮沉的茶葉上，等著中橋繼續往下說。
“那畫——”中橋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聲音放得更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是幾年前從一個博物館內部人員那兒弄來的。”
“那人因為一些原因離職了，才忍痛割愛賣給我的。”他邊說邊觀察秦浩峰的臉色，見對方依舊沒什麼反應，咬咬牙繼續道，“絕對是真跡，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敢發誓！”
秦浩峰聽到“博物館內部人員”幾個字，眼皮終於抬了起來，目光銳利得像刀子，在中橋臉上來回掃視。心裡“咯噔”一聲，那感覺就像是一塊石頭突然墜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他緩緩將茶碗放回桌上，發出一聲悶響，茶水濺了幾滴在紅木桌麵，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微光。
“中橋先生，”秦浩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我不問來路。”他抬起右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指尖在空中停頓了一瞬，“您隻需要告訴我，您需要用多少錢。”
中橋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秦浩峰會這麼直接，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後背抵住椅子扶手，眼神開始躲閃，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衣角。
“這個……”他喉結滾動，聲音卡在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這個……數目不小。”他吞吞吐吐地說著，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秦老板，您看這些——”
他指了指桌上的箱子和卷軸，“能抵多少就借多少吧。”
秦浩峰的目光在中橋臉上停留了幾秒，捕捉到他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和不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暗道：看來，哥猜對了。這次他恐怕需要的可不是個小數目。
“糖豆，你知道中橋來了之後，你要怎麼做麼？”臨行前幾天，陳陽在鋪子裡向秦浩峰問道。
“我知道，”秦浩峰笑嘻嘻的仰著頭看著陳陽，“壓價唄！能壓多狠壓多狠！把真品說成贗品，把極品說成普通貨色.....”
沒等秦浩峰說完，陳陽急忙伸手打斷了他，“不，糖豆，這次你要給他高價！”
“他若是需要50萬，你就給他80萬；他若是需要100萬，你就給他150萬！”
“啊？”秦浩峰聽完愣住了，眨巴了幾下眼睛，向陳陽問道，“哥為什麼呀？他可是小鬼子，咱們不是應該能坑就坑麼？”
陳陽嗬嗬笑了一下，“糖豆，人在極度無助的時候，最希望有人出來拉他一把。”
“對於中橋來說，我們不能向對方其他小鬼子一樣，我們要慢慢把他變成我們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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