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兒成啊,”陳陽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甚至多了幾分真誠,可那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二位老板,剛才可是當著耿老的麵,跟我立下了賭約的。”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在童、鹿二人臉上來回逡巡,看著他們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泛青,這才悠悠補刀:“要是我的貨沒問題,童老板得當場給我賠禮道歉,鹿老板您……更是說了,要跪下磕頭認錯都行。”
“這話……”陳陽伸出手指,輕輕掏了掏耳朵,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言猶在耳啊。”
看著兩人瞬間慘白的臉,陳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哎,我這人吧,其實不太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卻又話鋒一轉,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像刀子般剜向二人,“可這道歉,總得有點誠意,也得讓外人都知道這是個誤會,省得日後嚼舌根子,說我陳陽倒賣國寶,敗壞我名聲,對吧?”
他雙手一攤,臉上重新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笑:“所以啊,這事兒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等吃飽喝足了,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陳陽說完那番話,施施然轉過身,自己身後那四個臉色比紙還白的老板不存在似的。
他目光掃過秦浩峰,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糖豆,去對麵李記,讓他們把招牌菜都上一遍,再加一瓶茅台,記我賬上。”
他這話說得輕飄飄,卻砸得童老板和鹿老板心頭一沉。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想走?門口站著的那尊門神似的勞衫正笑眯眯地盯著他們呢,那眼神,活像貓看著兩隻無處逃竄的老鼠。
童老板喉結滾動了一下,乾巴巴地開口:“陳老板,這……這太破費了。”
陳陽回頭,笑得一臉燦爛:“不破費不破費,童老板和鹿老板遠道而來,為我這小店"勞心費力",我總得儘一儘地主之誼嘛。”
勞衫適時地補了一句:“二位老板放心,我們陳老板最是好客,這頓飯,包管您吃得賓至如歸。”
童老板和鹿老板還能說什麼?兩人僵硬地擠出一絲笑容,磨磨蹭蹭地在桌旁坐下,強忍著渾身的不自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耿老聊著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秦浩峰已經笑嗬嗬地拿起電話,撥通了李記的號碼:“喂,李老板啊,我是子陽寄當行的秦浩峰,我們陳老板請客,勞您準備一桌好酒好菜。”
“嗯,對對,招牌菜全要,再來瓶茅台,好嘞,一會麻煩您讓夥計送過來!”
而陳陽則慢悠悠地踱向後堂,腳步輕快,仿佛心情十分愉悅。
進了後堂,他拿起話筒,撥通了第一個號碼:“喂,賈老板啊,我陳陽,你乾啥呢?”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神秘兮兮:“我跟您說啊,今兒個我這小店可是有好戲看!”
“童老板和鹿老板,就是那倆有名的倔脾氣,現在擱我這兒呢,正準備吃完飯給我磕頭認錯!哎,您不來瞧瞧熱鬨?”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笑聲和驚呼聲,陳陽聽著,嘴角微微上揚。
第二個電話,他撥給了博古齋的李老板:“喂,李老板,是我,陳陽。哎,您吃了沒?”
“沒呢沒呢,這不正準備對付一口。”李老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疑惑。
“那正好!”陳陽一拍大腿,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您要沒要緊事,不如過來我這兒吃點?”
“童老板和鹿老板,那兩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現在就在我店裡,準備給我負荊請罪呢!您不來瞅瞅?”
“哎喲,還有這事兒?”李老板的聲音明顯拔高了八度,“好好好,我這就過去!”
接下來的電話,陳陽如法炮製,挨個給聚寶軒的孫掌櫃、墨香閣的趙老板等江城古董行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打了過去,內容大同小異——
“喂,孫掌櫃啊,我陳陽。”
“我跟您說啊,今兒個我這小店可是蓬蓽生輝!童老板和鹿老板,那兩位"響當當"的人物,現在就在我這兒呢,準備吃完飯給我磕頭賠罪!您得來瞧瞧熱鬨,我陳陽請客,喝杯酒,樂嗬樂嗬?”
“喂,趙老板,是我,陳陽。哎,您吃了沒?沒吃的話,要不過來我這兒吃點?順便給您看場好戲!童老板和鹿老板,正準備給我跪下磕頭認錯呢!”
一連打了七八個電話,陳陽這才放下話筒,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電話那頭的諸位老板,此刻想必已經炸開了鍋吧?
不大一會,一位位老板就像接到了什麼統一指令一般,紛紛來到了子陽寄當行。童老板和鹿老板眼睜睜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踏進店門,臉色從慘白變成了鐵青,又從鐵青變成了絕望的灰敗!
先是博古齋的李老板,這位幾年前在北方古董圈內就知名了,如今江城古董市場非常好,他也擠到江城古董圈,平時見了都要客客氣氣打招呼的人物。童老板心裡一咯噔,暗想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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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聚寶軒的孫掌櫃,這位向來精明的商人,此刻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顯然已經聽說了什麼風聲。鹿老板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墨香閣的趙老板也來了,還有古韻堂的錢老板,文寶軒的周掌櫃......一個接一個,就像是約好了時間一樣,江城古董行的各位老板,幾乎都聚在了這間不大的寄當行裡。
童老板的心臟砰砰直跳,每來一個人,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這些人平時都是同行,有競爭也有合作,彼此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如果今天的事情在這些人麵前敗露,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鹿老板更是麵如死灰,他想起剛才自己在耿老麵前的狂妄話語,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說要跪下磕頭認錯,現在這些話即將在所有同行麵前兌現,他隻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兩人才徹底明白過來,陳陽哪裡是要請他們吃飯?他這分明是在布一個天羅地網!他要借吃飯的名義,把江城古董行的頭麵人物都召集過來,讓他們成為見證者,成為傳播者!
陳陽這是要讓他們兩人,在幾乎所有同行麵前,把今天這場鬨劇從頭到尾再演一遍!讓他們當著所有人的麵,兌現剛才立下的賭約,給他陳陽低頭認錯!
這一刻,童老板和鹿老板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絕望。這不是簡單的輸贏問題,這是要讓他們在整個江城古董圈徹底身敗名裂!
這是殺人誅心!這是要把他們的臉麵徹底踩進泥裡,碾得粉碎,讓他們今後在江城古董圈再也抬不起頭來!
每一次同行聚會,每一次古董交易,都會有人想起今天這件事,想起他們兩個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醜態!
好狠的手段!好深的算計!好毒的心思!
陳陽這個年輕人,表麵上看起來溫和有禮,實際上心思深沉如海,手段狠辣如刀!他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從接受賭約,到驗證古董,再到現在召集同行,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兩人癱坐在椅子上,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什麼叫做無路可逃。
完了,全完了!
今天這跟頭,栽得實在太狠,太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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