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那最後一句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莫名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古董買賣糾紛,分明是兩個不同層次的人在進行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較量。而現在,主動權顯然已經不在金老三手上了。
金老三被陳陽突然轉變的氣勢懾了一下,下意識地低頭看向那張名片。名片材質極佳,上麵隻有名字、電話號碼和公司地址,設計極其簡約。
他原本隻是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心裡還在盤算著,等會兒怎麼收拾這個敢跟自己叫板的愣頭青。金老三甚至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報複的計劃——先讓手下的人去查這小子的底細,然後找機會給他點顏色看看。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名片上那個名字欄時,腦袋裡唰一下空白了,在這一瞬間思維靜止了。
“陳陽”——兩個黑色的宋體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卻像兩道閃電,瞬間劈入了他的腦海!
金老三的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轟然炸開,有無數個聲音在同時呐喊著同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在古玩圈子裡如雷貫耳,是無數人敬仰和恐懼的存在。他曾經無數次聽人提起過這個傳奇般的名字,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與其本人正麵相遇。
下麵一行小字赫然印著: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特邀鑒定委員、華夏古董協會藝術代表團成員、京城萬隆拍賣行總經理、江城子陽寄當行總經理、江城古董協會副會長、江城古董研究協會副會長!
“不...不可能...”金老三在心裡瘋狂地否認著,手指顫抖著指向名片,手中那張薄薄的紙片,瞬間變成了洪水猛獸。他拚命地告訴自己這隻是個巧合,世界上叫陳陽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就遇到了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可是理智告訴他,能夠如此淡定地開出兩千萬天價,能夠在他的威脅麵前毫不畏懼反而露出那種帶著憐憫的笑容的人,除了那位傳奇人物,還能有誰?
“陳...陳陽?!”金老三猛地抬起頭,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仿佛要衝破肋骨的束縛。
臉上的凶狠和囂張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就像被人用橡皮擦狠狠地擦掉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除了那個讓他魂飛魄散的名字之外,什麼都想不起來。
臉色在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從臉上抽離了,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寬闊的額頭往下滾落。
他肥胖的身軀甚至開始微微發抖,就像是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完全失去了剛才那種盛氣淩人的姿態。
金老三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如果不是坐著,恐怕早就癱倒在地了。
“您...您就是...”金老三結結巴巴地開口,聲音裡帶著近乎恐懼的敬畏,“那個在豫省過了三關五道,出道鬥寶贏了蔣光太先生,撿漏了宋書《禮部暈略》,在京城拍賣會上數次拍出高價古董...的陳陽陳老板?!”
金老三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來的,之前的霸道氣焰蕩然無存,隻剩下惶恐和敬畏。
茶館內針落可聞,連遠處茶客翻動茶杯的細微聲響都消失無蹤。金老三那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便顯得格外刺耳,一下一下,像是破舊風箱拉出的斷斷續續的嘶吼。
茶館內空氣跟靜止了一般,連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到陳陽身上,那些原本帶著探究、憐憫甚至嘲諷的眼神,此刻全都化作了震驚與敬畏。
有人張大了嘴,半天沒能合攏,嘴裡喃喃自語:“原來…原來他就是…”
“陳陽…陳老板!”
“那個在豫省過三關斬五將的陳陽?”
“那個撿漏了宋書《禮部暈略》、現在是耿老身邊紅人的陳陽陳老板?”
“我的天呀,我終於見到活著的陳老板了!”
“我去,難怪這麼氣定神閒,難怪能撿漏到轉心瓶,原來是陳老板呀!”
一聲聲疑問,一聲聲驚歎,一句句從不同人口中脫口而出,卻又像重錘般砸在每個人的心頭。先前那些對陳陽身份有所猜測的人,此刻也終於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他。
陳陽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手指輕叩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絲毫未變,目光平靜如水,卻讓人捉摸不透,早已洞悉一切。
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在金老三眼中卻如同泰山壓頂。
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後背的衣衫竟不知不覺被汗水浸透。
金老三渾身顫抖著,肥碩的身軀如同篩糠般抖動,先前那副囂張跋扈的氣焰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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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死死盯著陳陽,那雙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憚,嘴唇哆嗦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金老三,竟然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這位在古董圈中聲名鵲起、手段莫測的年輕奇才!
腦海中不斷閃現著關於陳陽的那些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