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在後麵聞聲抬眼,目光掃過大雷子那身緊繃的t恤,以及手包鼓囊的程度,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大雷子吧,進來吧!”陳陽抬頭看看大雷子,微微衝著他招招手。
“陳老板,早上好!”大雷子得到陳陽的示意,規規矩矩走了進去,但沒有立馬坐下,而是站在茶台旁邊,雙手抓著手包,放在腹前。
陳陽抬手示意,指了指大雷子對麵的空位,語氣淡然:“大雷來了,坐。”
“事情解決了?”
大雷子聞言,像是被戳中了什麼興奮點,猛地挺直了腰板,胸膛一挺,從手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信封被他下意識地往身前推了推,聲音裡帶著幾分炫耀:“陳老板,解決了!必須解決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起信封的角落,之後輕輕放到了茶台上,“陳老板,您瞧這分量,夠不夠誠意?”
“我大雷子在這北三一帶,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一個趙老五,我還能對付不了?”他故作豪爽地拍了拍胸脯,笑聲中卻藏著幾分試探。
陳陽一邊將茶杯遞給大雷子,一邊掃了一眼信封,看起來至少兩萬,已經超出了父親交的租金,“哦?這麼快,果然有辦事效率。”
說著,陳陽抬頭衝他一笑,“反正也沒事,說說怎麼解決的,我也聽聽。”
聽到陳陽這麼問,大雷子繪聲繪色地開始描述,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茶杯裡了:“陳老板,您和陳叔昨天走了之後,我越想越氣,這趙老五也太不給麵兒了!”
大雷子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起來:“我當時就琢磨著,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兒,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晚上九點多,我特意叫上了七八個兄弟,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像我表弟小虎,那家夥一米八五的個頭,胳膊粗得跟我大腿似的。”
“還有老四,那一條胳膊上都刀疤,看著就嚇人。”
大雷子拍了拍胸脯:“我們這幫人往那一站,整條胡同的狗都不敢叫喚了!直接堵他家門口去了。”
“開始那老小子還嘴硬呢,隔著門縫跟我耍無賴,說什麼"錢我花了,你們愛咋咋地"。”大雷子學著趙老五的聲音,故意捏著嗓子:“"我就是個窮光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哼!”大雷子冷笑一聲:“我當場就撂下話了,聲音大得整個胡同都能聽見——今天這錢不退,以後他家這門檻,我們兄弟天天來拜!”
“我還跟他說,"趙老五,你不是挺能耐嗎?你那個病老娘不是厲害嗎?成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我們兄弟輪流伺候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看他耗不耗得起!"”
大雷子越說越來勁:“我還告訴他,"你家那破房子,我們兄弟就在門口搭個棚子住下了。”
“你出門買菜,我們跟著;你上廁所,我們也跟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鍛煉身體了!"”
“嘿!您猜怎麼著?”大雷子得意洋洋地一拍大腿:“趙老五當時就慫了,臉都嚇白了,比死人臉還白!腿肚子都在發抖,屁都沒敢多放一個!”
“那老小子當時就哭喪著臉說:"大雷哥,大雷哥,我錯了!錢我馬上還,馬上還!"然後屁顛屁顛地跑進屋裡,連他老娘的救命錢都翻出來了,不但乖乖就把您那租金還了,還拿了一萬塊錢賠償費!”
大雷子指著信封:“您看,一分不少!我這不是今天急忙就給您送來了!”
大雷子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仔細觀察著陳陽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希望能看到讚賞或者感謝,甚至是一絲佩服的神色。
然而,陳陽隻是靜靜地聽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摩挲著溫潤的紫砂茶杯,動作極其緩慢,就像在撫摸著什麼珍貴的寶物。
陳陽臉上始終掛著那抹淡淡的笑容,但這笑容似有深意,既不是讚賞,也不是感謝,而是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感。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沒有一絲波瀾,但又深不見底,讓人有些心慌,仿佛能看透一切虛假和偽裝。
茶室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凝重,隻有紫砂壺裡茶水輕微的沸騰聲,和大雷子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等大雷子終於說完了這番話,茶室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陳陽才緩緩開口,語氣不疾不徐,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哦?是麼?”
“看來大雷子你果然有本事,一晚上就把這難纏的趙老五給擺平了。”
“那是!”大雷子見陳陽似乎信了自己的話,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說話的底氣也更足了些,胸脯挺得更高:“對付這種潑皮無賴,就得來硬的!跟他講道理那是白費唾沫!”
陳陽放下茶杯,微微向前傾了傾身體,那雙深邃的眼睛如炬地看著大雷子,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但這笑容中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既然大雷你這麼有本事,連趙老五這種滾刀肉都能輕鬆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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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現在有個想法,你幫我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