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強凝視著那深不見底的井口,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也開始在他額頭滲出,他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雙手在身前緊握成拳,嘴唇微微顫抖。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恐懼,然後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聲音都有些發顫:“陳老板,錢會長,幾位……這口井,就是之前我跟你們提過的,我那個遠房表親……”
他停頓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他說他就在這井裡,看到了那個……那個穿著清裝女人的臉!”
說到這裡,孫強的聲音幾乎變成了耳語:“他跟我說,那張臉蒼白得像紙一樣,眼睛是黑洞洞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就這麼從井水裡冒出來,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他嚇得差點掉下去,爬上來後病了好幾天,到現在提起這事兒還做噩夢呢!雖然現在是白天,但這井裡……邪性得很,誰知道那東西是不是還在下麵等著?咱們……咱們得多加小心啊!”
陳陽聽著孫強這繪聲繪色的描述,心裡也忍不住咯噔一下,但他轉念一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要是臨陣退縮,豈不是太丟麵子?
更何況,找到密道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故意用一種輕鬆得近乎調侃的語氣說道:“孫經理,你這故事講得……簡直比恐怖片還精彩啊!”
“不過,你也彆太擔心,現在可是新時代,講究的是科學,什麼妖魔鬼怪的,都是封建迷信!”
說著,陳陽微微笑了笑,說道不信,他第一個不同意,自從自己重生之後,還有啥能不信的!
“再說了,就算這下麵真有什麼‘好朋友’,咱們這麼多人,陽氣正旺,它敢靠近嗎?估計早就嚇得躲起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嘛!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如果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大不了就跟它碰一碰,看看誰更厲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還是抓緊時間找線索吧!”
說完,陳陽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故意挺直腰板,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井邊,彎下腰,雙手緊緊抓住那冰冷的井沿,探著頭,努力向井內望去,他的心跳也隨著他的動作逐漸加速,砰砰直跳,仿佛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一般。
井口很窄,陽光幾乎無法穿透,隻能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一個通往地獄的入口,讓人不寒而栗。
陳陽眯起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隱約看到在井底深處,似乎有一層水麵,反射著微弱的光芒,像是一麵巨大的鏡子,又像是某種未知生物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鬱的,帶著水腥味和腐朽氣息的涼風,從井底呼嘯而上,吹得他汗毛倒豎,頭皮發麻,仿佛有一隻冰冷的手,正在撫摸著他的後背。
井壁光滑而潮濕,長滿了厚厚的,深綠色的苔蘚,像是某種惡心的生物,緊緊地依附在上麵,根本看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階梯或者著力點,讓人感覺一旦滑下去,就會被永遠地困在裡麵。
“這井……果然很深啊,而且裡麵還有這麼多水。”陳陽猛地縮回腦袋,臉色有些難看,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過身,看向孫強和錢會長,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孫經理,錢會長,你們也看到了,這井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
“現在雖然還沒到寒冬臘月,但井水肯定冰冷刺骨,而且這井壁這麼滑,根本沒法下去。”
陳陽拍拍手,站在井口邊上,皺著眉頭摸著下巴,“就算我們真的下去了,在這黑燈瞎火,冰冷刺骨的水裡,又該怎麼尋找線索呢?”
“要不然……我們真的要找人弄一台抽水機過來,先把這井水抽乾?”
孫強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井口,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陳老板,您這想法……在彆的地方或許可行,但在咱們泉城,尤其是在這曲水亭街,恐怕行不通。”
孫強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麵上畫了幾道線:“泉城號稱"家家泉水,戶戶垂楊",這可不是虛名。整個濟南城的地下,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水網,四通八達,錯綜複雜得超乎想象。”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凝重:“地下的泉眼多得數不清,有的相互連通,有的獨立存在,有的深不見底,有的淺得隻有幾米。”
孫強站起身來,指著腳下:“就說這曲水亭街吧,地下至少有七八個大大小小的泉眼,它們之間通過天然的石灰岩溶洞相互連接,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水係網絡。”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這口井所連接的,很可能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主泉眼。我之前聽老輩人說過,這個泉眼的源頭可以一直追溯到南部山區的地下暗河,水量之大,簡直匪夷所思。”
孫強搖了搖頭,繼續解釋:“您就算找來十台八台抽水機,日夜不停地抽,這井水也未必能見底。說不定您這邊剛抽走一桶水,那邊就從地下湧上來兩桶。抽水的速度很可能永遠趕不上泉水湧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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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無奈:“而且,想要徹底抽乾這樣的活水井,動靜實在太大了。”
“十幾台抽水機同時作業,那轟鳴聲半條街都能聽到。這麼大的動靜,不用半個小時,整個曲水亭街的人都會圍過來看熱鬨。”
孫強苦笑著搖頭:“到時候不僅咱們的秘密保不住,說不定還會驚動有關部門。您想想,無緣無故在古街上大規模抽取地下水,這事兒一旦傳出去,環保部門、文物部門、水務部門……哪個部門不得過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