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總管進來一臉憂心忡忡。
可憐老管家這些年過的那叫一個憋屈,人人都以為離王府管家風光,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內心說不出的苦。
好不容易熬燈油一樣熬出頭。
老王妃怎麼就得罪了劉大將軍府,聽外麵的人說搞得將軍府家破人也快要亡。
事情大條。
“老王妃。你彆擔心,我拚著這條老命不要……。”
沈雲玥摁了摁眉心。
“誰要你的命?咋地?哪個不開眼的想殺了你,好繼承你為數不多的遺產?”
胡總管囁嚅
“遺產不多,欠條不少。”
欠……欠條……?
想起來了,原身給胡總管打了好多張欠條。老頭子心地善良,一心在離王府工作也不肯離開。
老板都喜歡的打工人。
哎……
前身欠賬,後身償還。
沒毛病。
“總共多少?”
胡總管老臉紅了又紅,“我可不是催你還賬,沒打算提醒你。”
“多少?”
“兩百六十兩銀子,除了月例還有跟我借的……”胡總管越說越小聲,“也不怪您,頭幾年艱難著呢。您一個婦道人家,很不容易了。”
沈雲玥幽幽開口
“春荷。把我匣子裡那三百兩銀票拿給胡總管。”
胡總管忙跪下來。
“我不走。”
“走什麼啊?還你這些年的銀子,餘下的當做利息了。”沈雲玥抬手道“起來吧。我還有事情跟你商議。”
這麼忠心耿耿的管家,趕走了還有同款嗎?沈雲玥是頭腦發瘋,她又不傻。
見沈雲玥不是趕他走。
胡總管高興的磕了兩個頭,“多謝老王妃。”
起來後。
立在一旁,“老王妃。有何吩咐?”
沈雲玥將迷藥拿給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低聲吩咐了一番。
“懂嗎?”
“懂。隻是……迷了壞人,咱得乘勝追擊。我組織幾個家丁拿棍子候著,到時候捆起來揍一頓。也樹立咱們離王府的威風。”
頓了頓,胡總管又說道
“聽說老王爺在的時候,咱離王府的耗子比彆家的貓都要威風。”
言下之意……你細品……
現在。
他們不如彆家的看門狗。
“行。你去安排吧。”
到了傍晚。
離王府所有的孩子都帶到了歸雲院。
賀明玉也被春荷去喊了過來,讓她這兩天住在歸雲院裡。
隻有賀明策三兄弟。
眼巴巴的等著沈雲玥,最後發現孩子連帶孩子身邊的丫鬟小廝乳母都跟了過去。
他們這幾個人似乎被沈雲玥忘記在無人的角落裡。
怕死……肯定的。
又不敢過去。
隻能在各自院子裡,找找看半夜躲在哪裡合適。
躺在床上的叫腿疼的溫簡聽了一耳朵。
了不得了。
萬一劉大將軍府的人先來嘎了離王府的人,可咋整?
她忙起來,拄著棍子。
叫人抬了軟轎過來,坐上軟轎就往歸雲院跑。
方柔也得到了消息。
跑過去問趙玉婷,“三弟妹。你說大嫂會不會惹母親生氣?萬一母親被她氣出個好歹可怎麼辦?”
趙玉婷忍不住嘲諷
“二嫂也太看得起大嫂了。”
“就她溫家幾個婦人加在一起,不夠母親三言兩語搞定的。”
趙玉婷很是看不慣溫簡,冷笑“真是麵子給多了,都以為她自己能當家做主是個人。”
這人在說什麼虎話。
“三弟妹,切不可亂開玩笑。”方柔忙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是大嫂。”
趙玉婷聲音平淡,“我像是開玩笑的嗎?”
“走,咱們去看大嫂找死。”
趙玉婷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方柔的手往歸雲院走。
後麵跟著的丫鬟,個個凝神聚氣不敢多嘴。
到了歸雲院。
就聽見沈雲玥不冷不淡的聲音傳來。
“溫簡。你說說我哪句話是在罵你,你告訴我,我再罵你一遍。”沈雲玥對誰都是無差彆攻擊,真當她是個說好話做好事的正常人?
她瘋起來,連她自己都攔不住。
溫簡一臉窘迫。
“母親。我隻是想住在歸雲院。”
她都能感覺到歸雲院除了安全還是安全。她哪怕跟孩子住在一起,也好過回去擔心隨時被人收割腦袋。
沈雲玥坐在廊下的凳子上。
膝蓋上蓋的是虎皮毯子,看著外麵飄雪,倒也不冷。
廊下的燈籠發出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