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們中計了！”
怒吼聲從一位戰將口中發出，縱然渾身是血，傷痕累累，卻依舊氣焰高昂。
“從我們一進入酆都山，便遭遇了諸子百家的圍攻。”
“張素玄！”
項羽怒發衝冠，眼神犀利的看向張素玄。
“臥槽！”
張素玄隻感覺渾身汗毛炸起，仿佛被洪荒凶獸盯上了一般。
“與我無關！”
“純屬他們的個人行為！”
張素玄連忙狡辯。
“從一開始，所謂的比試，就是你埋下的餡餅！”
“為的便是拖住我進入酆都山！”
項羽厲聲喝問。
張素玄停下腳步，輕歎一聲，“霸王，你彆怪我。”
“你獲得陰璽之後，會乾些什麼？”
“號令萬千陰兵，爬出陰間地府，反攻人間。”
“我要打的是大秦，不是人世間！”項羽死死盯著張素玄，雙目隻欲噴火。
“有什麼區彆嗎？”張素玄反問。
“現如今，大秦治下的人間天下太平，百姓富足，這有何不好？”
“騰雲駕霧，高高在上的武者低頭於田地間耕種，呼風喚雨的術士施雲布雨，為乾旱的大地帶來生機。”
“黃河、長江諸多水係冊封水神、河神，水患不複。”
“諸多山神、地神庇佑一方百姓，擁有上達天聽的權利，冤假錯案、凶鬼作孽的事情少了多少？”
“如此盛世，你當真是要打破？”
張素玄雖不曾離開張府，閉關頓悟，卻也知道天下大事。
九年教育的完全普及，為大秦帶來了多少強大的種子？
據不完全統計，單是新生代的半神就多達萬人！
在國家機器的全力運轉之下，任何藏於民間的天資卓越、心性超絕之人皆會被發掘出來，投入資源全力培養。
張素玄所知，便有兩支極為特殊的軍隊。
他們由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的純陰之體、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的純陽之體組成！
不說戰力，單是這名號便足以讓人膽寒。
而這，都是在大秦一統後出現的盛世之景。
不遠處，張良也陷入了沉默！
這也正是他所糾結之處，大秦盛世已至。
一人之力對抗一個正值鼎盛的帝國，有可能嗎？
“那麼！”項羽雙目通紅，虎目含淚。
“楚國那些戰死的亡魂當如何？”
“我項家死去的人又當如何？”
張素玄沉默些許，“為國捐軀是為榮譽。”
“為了一家仇恨，破壞千萬家的幸福，這……當真值得嗎？”
這一刻，輪到項羽沉默了。
一旁的張良卻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清醒。
為了一家仇恨，破壞千萬家的幸福和安寧，這真的值得？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戰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的場景。
恍惚間，他仿佛夢回七國爭霸，豪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恍惚間，張良看到那個挑燈夜讀的自己。
“大饑，黔敖為食於路。”
“大饑，易子相食。”
短短的一句話，卻道不儘悲涼和人間疾苦。
繼續反秦，引發戰爭，讓天下百姓繼續陷入這民不聊生的地步，當真是自己想要的？
“哈哈哈哈……”
就在三軍對峙的時候，張良放聲大笑，笑的滿眼都是淚水。
“老師，我明白了！”
“我全都懂了。”
“我……也放下了！”
張良走出來，目光最先便看到立於龍輦之旁的韓非！
躬身叩拜，轉身離開。
這一刻，他放下了心中的執念，為天下蒼生放下了心中的仇恨。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