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彪離開晨虹會所後,並沒有著急離開天都市,昨晚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他總要想辦法補救一番,萬一警方查到一些跟他有關的蛛絲馬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金彪的車輛緩緩行駛在天都市西區的街道上。最終,車子在一家略顯陳舊的賓館門前停了下來。然而,金彪並未急於下車,而是靜靜地坐在車內,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等待了不到三分鐘,一個身材高大、頭戴口罩且全身都被衣物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出現在車旁。這男人先是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旁人注意到此處後,方才伸手拉開了車門,敏捷地鑽進車裡,並順手輕輕帶上了車門。
男人上車後,動作利落地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略帶驚慌失措的麵龐。此時,一直坐在後排座位上沉默不語的金彪終於緩緩開口說道:“小兵啊,你這次可是給我捅了個大簍子!”聲音不大,但其中蘊含的責備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聽到金彪的話語,名為周兵的男子身體猛地一顫,連忙低下頭,囁嚅著解釋道:“彪哥,這次真的是我的疏忽大意。我萬萬沒有想到……”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隻見金彪突然揚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周兵的臉頰之上。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周兵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道鮮紅的掌印,而一絲鮮血也順勢從他的嘴角邊流淌而出。
儘管遭受如此重擊,但此時此刻的周兵卻絲毫不敢有半點反抗或者怨言。他隻是默默地用手捂住受傷的臉龐,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般瑟瑟發抖。
一下、兩下、三下金彪終於停止自己的怒氣,而此刻周兵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兩邊嘴角也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周兵,你跟我時間不短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總該有個譜。雖然每次莫公子來t省,我都讓你跟在他身後,但是你彆忘記自己姓什麼?”金彪的話透露著一股威懾力,而此刻周兵已經嚇得渾身在發顫。
“說話。”半晌,金彪對著周兵大聲吼道。他立馬抬起頭急切的說道:“彪哥,我下次一定不敢了,最近是我飄了。以後一定什麼事情,我都聽您吩咐。”
“哼。”金彪還在宣泄著自己的不滿,片刻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我下午要離開天都,你暫時留下來。錢坤在樂庭縣,你想辦法去接應他一下,晚點我讓他跟你聯係。切記,不能在給我添麻煩了,還有離警方遠一點。”
金彪吩咐完,周兵便像個兔子咿呀乖乖下了車。就在金彪的車子駛離不遠處,一輛白色的私家車一直緊緊跟隨著。
......
在市公安局局長的辦公室內,昨晚不幸身亡的五名嫌疑人的身份已經得到完全確認,相關資料正擺放在薑楠的桌前。
她剛從樂庭縣返回,麵對如此重大的案件,通常她需要親自向市委書記及其他主要領導彙報。然而,一大早就趕回的薑楠,直到得知袁靜的消息後,才意識到林琛已經承擔了來自市裡的壓力,讓她可以專心致誌地調查案件,無需分心其他事務。
直到現在,薑楠才真正體會到林琛當年在南風市處理重大案件時所麵臨的各方壓力。那時,她和同事們偶爾還會嘲笑林琛做事過於精明,為了破案不惜一切手段。
她未曾料到,如今自己也肩負起了同樣的重擔,感到責任重大。正當她思考下一步的行動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關季帶著憂慮的表情走上前來說:“楠姐......哦不,薑局,省廳總隊的成峰已經到了。”
“嗯,鑒於案件性質如此惡劣,省廳派人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們走吧,先去和成總見個麵。”薑楠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拿起桌上的文件,向會議室走去。
成峰是b省刑總的副總隊長,天都市這些年名聲在外,發生如此重大的惡性案件已經見怪不怪了。之所以省廳這次如此重視,主要是因為上頭給到了壓力,另一方麵省廳也是想讓成峰過來,驗收一下林琛前段時間的掃黑成果,畢竟眼見為實嘛。
“成總,勞煩您大駕實在是心裡有愧。”薑楠剛走進會場,就換上一副笑臉,剛才的頹廢完全消失,轉而是一副精乾的女強人形象。
“薑局長哪的話,你不嫌我們給你添亂就好了。”麵對薑楠的溫柔,成峰那副陽剛氣徹底收斂。
“那咱們就閒話少敘,先說說案子。”
“行,咱們入鄉隨俗,一切聽主人安排。”成峰的一番客套讓跟他前來的眾人多少有些不適應,他們很少見到成峰如此和藹的跟彆人說話,就是在總隊通常遇到一些女警,成峰也沒有如此好的脾氣。
眾人就坐之後,薑楠朝一旁的關季看了一眼,他便起身開始給大家介紹起案情來。
“昨晚九點五十在樂庭縣汽車站......”十分鐘之後,關季把案情做了一個大概的梳理,聽完之後,成峰第一時間問道:“死亡的五名嫌疑人和張淼之間存在什麼關係,換句話說這五名嫌疑人為什麼要對張淼下手?”
“張淼三天前才來到天都市,之前是t省沐川石化的總經理,一個月前張淼在公司辭職,具體的辭職原因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張淼有個在樂庭縣的親戚給我們提供一個關鍵線索,張淼是從沐川逃出來,而一路上有一夥人一路追他到了天都市。不出意外的話,追他的這夥人就是昨晚死亡的五個嫌疑人。”關季回答完成峰的疑問,另一個人繼續問道:“這個五個嫌疑人什麼來曆?”
“這個五個嫌疑人也是t省人,但根據戶籍上顯示,他們都沒有具體工作。目前我們已經向t省發出協查函,張淼和這五人的具體資料,還需要等t省省廳回複。”關季的話讓成峰再次陷入沉默中,片刻之後他拍板說道:“我看咱們彆等了,派兩個同誌去一趟,爭取把這五個人的信息和他們周圍的親戚朋友都調查一邊,總不能忙裡摸蝦子吧。我們不清楚這些人的底細,工作始終很難看展。”
成峰說完,薑楠也讚同的說道:“張淼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隻有搞清楚他為什麼從沐川逃出來,以及他生前跟那些人發生過矛盾,才能把案子的基本情況理清楚,我同意成總隊意見。”
“那派誰去呢?”這時成峰的副手劉海問道,隻見成峰抬頭笑眯眯的盯著關季說道:“小關,我們之前見過對吧,我沒記錯的話林書記第一次來天都辦案的時候,你和一起的對吧?”
“沒錯,成總。”關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我看你對案情比較了解,腦子也靈活。就由你和省廳的兩位同誌去一趟沐川市,這麼安排行嗎,薑局?”成峰雖然是總隊領導,但此刻他表現出對薑楠的足夠尊重。
“可以,關季你就辛苦一趟。不過切記,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跟我和成總彙報。”薑楠再三叮囑道,關季一臉興奮點頭答應。
安排完第一件事情,會議繼續。這時成峰接著說道:“這兩起命案的凶手可以區分嗎?”
“張淼死於頭部遭受硬物襲擊致死,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一塊帶血的磚頭,經過技偵人員和法醫的勘驗,相信凶手是用這塊磚頭拍打張淼頭部導致其死亡。而在這塊磚頭上提取到嫌疑人郭喬老黑)的指紋,由此可以斷定是郭強導致了張淼的死亡。而襲擊郭喬五人的凶手手法基本相同,都是一刀斃命。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是同一把利器。”關季剛說完,成峰和薑楠對視一眼,薑楠繼續說道:“從凶手的作案手法來看,相當專業。應該是職業殺手所為,目前看來指使這個殺手滅口的人,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人。”
“我同意薑局的想法,看來這個案子潛藏著一個巨大的謎團,一夥t省的人莫名其妙的來到天都市,還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就在成峰發牢騷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走到薑楠身邊,耳語了幾句之後,便把一個文件放在她麵前。
薑楠聽完警員描述之後,頓時麵色鐵青,這時看出端倪的成峰忙著問道:“薑局,發生什麼事情了,不妨說出來大家群策群力?”
隻見一聲歎息之後,薑楠才緩緩開口道:“外勤人員在排查張淼行動軌跡的時候,發現他在天都市曾入住過東升大酒店。”
“這有什麼不妥嗎?”成峰皺眉看向薑楠,隻見她和關季對視一眼,臉色愈發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