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裹挾著玉蘭花香，透過寫字樓的全景玻璃窗漫進走廊。聶明玉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珍珠耳釘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真絲襯衫的領口彆著一枚祖母綠胸針，折射出溫潤的光。她剛與副總敲定季度報表的細節，發絲還沾著會議室裡淡淡的茉莉茶香，卻在推開磨砂玻璃門的瞬間，撞進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裡。
孫銘徽和康斌倚著廊柱而立，前者摩挲著手機，後者雙臂抱胸，皮鞋尖不耐煩地叩擊地麵。當聶明玉邁出步子，身後秘書小跑著追上來：“聶總！這兩位沒有預約......”話音被康斌急促的腳步聲碾碎，他三步並作兩步截住去路，黑色工作證在陽光下劃出冷光。
“聶明玉小姐，我們是京城組工作人員。”康斌刻意將“京城”二字咬得極重，證件邊角幾乎要戳到對方胸口，“有個案子需要找您核實情況，請立即配合。”他下頜緊繃，嘴角向下壓出銳利的弧度，藏青色西裝袖口還沾著今早奔波留下的褶皺。
聶明玉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香奈兒套裝的珍珠紐扣隨著呼吸輕顫。她指尖無意識地撫過愛馬仕絲巾的菱格紋，正要開口，身後傳來熟悉的高跟鞋聲。白夢妍手持鑲鑽文件夾，天藍色雪紡裙裾掃過地麵，珊瑚色口紅在自然光中泛著珍珠光澤。
“明玉，怎麼了？”白夢妍的聲音裹著薄荷糖般的清甜，目光卻如鷹隼般掃過兩人胸前的證件。她不著痕跡地側身，將聶明玉半護在身後，發絲間的鈴蘭香水味與聶明玉的檀木香悄然交融。
“這兩位自稱z的，要我配合調查。”聶明玉輕笑出聲，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輕點太陽穴，腕間卡地亞手鐲相撞發出清脆聲響，“可我記得，正規問詢你至少那個文件出來吧？”她尾音上揚，帶著多年職場曆練出的慵懶威懾。
康斌喉結滾動，正要反駁，孫銘徽伸手按住他肩膀。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白夢妍身上多停留了半秒——她耳後淡青色血管在細膩的肌膚下若隱若現，鎖骨處的鑽石項鏈隨著呼吸起伏，與職業裝的嚴謹形成微妙反差。
“聶董，請稍安勿躁，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詢問一些有關於林書記的事情......想必......”孫銘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時一旁的白夢妍敏感的皺了皺眉，她的手裡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鎖屏壁紙是與林琛的合照，陽光將兩人的笑容鍍上金邊。
孫銘徽瞬間捕捉到這個信息，轉而看向白夢妍說道：“想必這位就是白總吧，正好我們也有些情況需要您配合調查。”
“嗬嗬.....”白夢妍和聶明玉相視一笑，聶明玉揮揮手示意眾人散去，這時早已不耐煩的康斌上前說道：“叫你配合，是給你們機會，非要把事情鬨大，搞的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嗎？”
“小康，注意態度。”孫銘徽給了康斌一個眼神，原本聶明玉脾氣就大，這會兒見到康輝一副囂張的態度，立馬臉色一沉說道：“兩位若是正式調查，請出示法律文書。否則，我隻能請公司法務部接待了。”
“你......”康斌還一副死纏不休的樣子，聶明玉拉著身旁的白夢妍說道：“走，咱們該乾嘛乾嘛。”
說罷，聶明玉拉著白夢妍就要朝辦公室走去，見二人一副不語配合的態度，孫銘徽不緊不慢的說道：“聶董、白總，如果你們一直不配合的話，我們就隻能在公司樓下等著你們直到你們配合為止。難道你們就不想替林書記辯解一下嗎？”
孫銘徽的話突然讓白夢妍停下腳步，看著她一臉憤怒的樣子，聶明玉私下裡小聲說道：“小妍，不要聽他們胡說，要冷靜。”
白夢妍轉身麵色鐵青的走到孫銘徽麵前，見對方一副得意的樣子，白夢妍麵色平靜的問道：“二位不覺得可笑嗎？”
“額？”孫銘徽明顯愣了一下，沒想道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如此鎮得住氣場。
“林太太，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調查你老公嗎？”康斌想嚇唬嚇唬白夢妍，一副小人得誌的語氣。
“不想知道。”白夢妍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至少我老公在我心裡是個剛正不阿沒有私心，一心為民的好警察。”
“對，我相信不光我們這樣認為，隻要認識林書記的人，十有八九都這麼覺得。”不知什麼時候，聶明玉站在白夢妍身邊幫腔的說道。
周圍聚攏了越來越多的公司員工，兩個女人硬剛組的調查員一幕也讓眾人覺得有趣。
見狀，孫銘徽隻好改變策略說道：“二位，我想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聊天，畢竟這麼多人看著呢？”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白夢妍一副不領情的樣子，提高嗓門說道：“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消息，更何況，你們不是要調查嗎，大夥都在這裡為什麼不能說？”
“就是，就是。”白夢妍平時對下屬不錯，這時一旁的公司員工都開始幫腔起來。
“事關機密，我想還是......”孫銘徽突然間覺得有些尷尬，怕等下鬨的一發不可收拾，可就在這時康斌卻咋呼的說道：“你自己這份工作是怎麼來的你不清楚嗎，你覺得你一個老師能夠在這麼大的公司當總經理，你老公背後沒少利用你去......”
“康斌.....”孫銘徽沒想到康斌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來了，這個豬隊友屬實是在幫到忙。
“怎麼了，我就要說，還有你聶明玉，你不就是仗著有個副市長的爹私下裡給你開綠燈，你才能把企業做的這麼大嗎。現在又巴結上林琛了，龍騰集團還真是在天都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康斌一副挑釁意味十足的口氣，孫銘徽無奈的一聲長歎，捂著臉羞愧不已。
“很好，把你們的懷疑都說出來嘛。證據呢？拿出我老公私下裡跟聶董交易的證據，不能空口無憑吧？”白夢妍據理力爭的說道，孫銘徽本想阻止康斌，可已經來不及了，康斌大言不慚的說道：“還要什麼證據，你在這裡上班就是最好的證明。彆說我們現在還沒調查，一旦我們調查開始了，你們必然會欲哭無淚。”
康斌說的義憤填膺，可白夢妍卻一點也不生氣，瞬間她氣場全開，晃了晃手機笑著說道：“這就是你們調查人員的態度，我已經錄音了，既然你們可以子虛烏有的調查彆人，那麼我們拿實證去投訴應該也可以吧，更何況咱們這周圍都是攝像頭......”
白夢妍笑著指了指會議室門前的攝像頭，突然間語氣變得厲聲道：“你們要是有證據，儘管拿著公文來找我，到時候我一定配合調查。可我也有行駛我自己的權利，我就不相信了，這天下還沒有能夠說理的地方。”
“你這卑鄙......”康斌剛想罵，卻被孫銘徽給攔住了，他一臉愧疚的說道：“二位，何必鬨的這麼大呢？”
“哼，我逼你們了嗎？沒有吧？”白夢妍莞爾一笑，對身旁的聶明玉說道：“明玉聯係一下省裡，就算告到京城，我也不怕。”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孫銘徽無奈的站在原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