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著火了?”林琛和袁靜剛剛查到綁架案線索的兩名嫌疑人的蹤跡,可一到現場卻看到熊熊大火正吞噬著房子,好在消防隊的車子已經趕到。
“我們剛查到嫌疑人的地址,對方就早一步動手了,看來咱們的偵查方向沒錯。”袁靜剛準備上前打聽一下情況,卻被林琛攔住道:“咱們先去後巷轉轉,等會在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後巷,由於這一片是拆遷區,所以幾乎沒什麼人在此地居住。可是附近300米有一個農貿市場,因此火災也是引來了不少商戶的圍觀。
二人踏入後巷不到50米的位置,突然間拐角處走出一個身穿黑色外套戴著口罩的男人。原本林琛以為是周圍混跡的二流子,可當二人肩膀相互碰撞的一瞬間,林琛清楚的看到了對方脖頸處狼頭的紋身。
“等等!”林琛驟僵,許鐵男匕首已刺來。他本能推開袁靜,胸前頓時被劃開血口,血珠濺在青石板上。袁靜瞳孔猛地一縮,抄起牆邊生鏽鐵棍,怒喝著砸向許鐵男後背。
許鐵男察覺身後風聲,矮身旋踢,逼得袁靜後仰躲避,鐵棍磕在牆上迸出火星。林琛顧不上傷口劇痛,抽出警棍直刺許鐵男咽喉。許鐵男扭身用匕首絞住警棍,借力甩脫,匕首反撩林琛肋部。
林琛悶哼,卻借著慣性抱住許鐵男腰,想把人摔向圍牆。許鐵男腰腹發力,反手將林琛摜在滿是碎磚的地麵,磚石硌得傷口更疼,他卻死死攥住許鐵男腳踝。袁靜趁機撲上,用膝蓋頂許鐵男後腰,許鐵男吃痛,匕首劃破林琛手掌,掙脫開兩人糾纏。
許鐵男跳上破舊圍欄,林琛強撐著拽他褲腳,許鐵男揮匕首猛紮,林琛避閃間,指甲摳進對方小腿,血糊住指尖。袁靜扔出警棍,砸中許鐵男肩膀,可他像瘋獸,反手把警棍劈向袁靜麵門。林琛猛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警棍擦著頭皮砸在地上,他後背又添新傷,冷汗混著血珠滾落。
許鐵男趁亂翻出後巷,袁靜要追,林琛攥住她手腕:“彆追了......”他倚著牆下滑坐在地,胸前衣襟全被血浸透,遠處消防車的水龍還在噴,可那抹黑色身影,早已消失在農貿市場的嘈雜裡,隻餘空氣中彌漫的鐵鏽味與硝煙,訴說這場慘烈的交鋒。
組會客室的雕花木門軸發出細微的喑啞呻吟,紀東山瞳孔被驟然漫入的光線刺得微眯。逆光中浮動的塵埃勾勒出纖穠合度的輪廓,幾縷漏進的陽光在她垂落的烏發間流淌,泛起綢緞般的泠泠波光——果然是那位讓整個天都市津津樂道的傳奇,林琛藏在金屋裡的玉人,傳說中的林太太。
\"久仰。\"紀東山眼角漾開笑紋,抬手示意雕花扶手椅。白夢妍與身側的聶明玉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綴著碎鑽的細高跟與牛津皮鞋在地毯上輕叩出悶響,待檀木茶幾上的鎏金茶盞騰起嫋嫋熱氣時,她們才同時漾起唇角弧度,如並蒂蓮花般優雅入座。
“紀主任、朱副主任。”白夢妍與聶明玉微微欠身齊聲問候,正欲開口的紀東山抬起的手懸在半空,隨即搖頭輕笑。他鏡片後的目光在白夢妍臉上稍作停留——薄粉修飾的麵龐下,眼尾那抹微紅猶如水墨洇透的絹帛,在琉璃吊燈下若隱若現。
“聶董、白總,我們剛在茶敘時還說要專程拜訪貴司。”紀東山轉著青瓷茶盞,目光掠過朱芹示意接話。朱芹會意向前半步,羊絨披肩隨著動作泛起漣漪:\"白總,今天我聽說您家中的事情,您女兒可好?\"她語速放緩,尾音輕抬,將慰問化作三月簷角融化的雪水。
“多謝二位領導關心,悅悅已經找回來。”白夢妍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但很快便被她那職業性的禮貌所取代。
“如果你感覺身體不適的話,咱們可以改天再約。”紀東山枯瘦的指節叩擊在桌麵,指甲與木紋摩擦發出細碎響動。可白夢妍卻笑著說道:“紀主任,既然我們來了就肯定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二位領導有什麼想知道的問吧。”
“嗯。”紀東山滿意的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聶明玉道:“聶董也是?”
“嗬嗬,紀主任還真是笑話,配合組詢問是我們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聶明玉對待陌生人,依舊還是那副傲慢的態度,不過紀東山到底是見慣大場麵,他揮揮手示意身旁的秘書道:“帶聶董去隔壁休息室坐會,我和住主任先和白總聊一聊。”
“是。”......
三十分鐘後,站在巡視駐地大門前。聶明玉與白夢妍臂彎相扣跨出鐵門,在從門衛處取回手機時,聶明玉指尖微微發顫。待銀灰色卷閘門轟然落下的刹那,她突然仰頭迸發出一串清亮的笑聲:\"原以為紀委約談是刀山火海的龍潭虎穴呢——\"尾音在暮色裡打著旋兒飄遠,\"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嗎!\"
\"方才在車上攥著我腕子說心口抽痛的,莫不是被妖精奪舍了?\"白夢妍斜睨著杏眼,翡翠耳墜在頸側輕晃。她伸出染著櫻粉甲油的食指,作勢要戳對方眉間,臨了卻化作羽毛般的輕點,\"喏,冷汗還沒乾透呢。\"
\"小妍又拿我尋開心了?\"聶明玉笑著輕捶對方肩頭,\"可我真沒想到你這般剛強。昨夜小楠說你哭得魂兒都快散了,今晨卻神色自若地立在簷下,連眼尾都沒泛紅。\"話音未落,她瞧見白夢妍睫毛輕顫,恍惚間似有碎星墜入眸中,那抹愁緒剛漫上眼尾便被生生壓住:\"悅悅都這般境況了,我若再哭喪著臉,豈不更惹她心酸?\"
二人行至車門旁,聶明玉忽地傾身挨近,發間玉簪穗子掃過對方頸側,壓低嗓音探問:\"如此說來......當真不怨林書記了?\"
提到林琛時,白夢妍纖長的睫毛倏地一顫,嫌惡地挑起眉梢:\"你到底是他朋友,還是我閨蜜?說你這麼向著他,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哎呀你彆打岔呀,是小楠早上跟我說,你老公神情恍惚。可孩子都找回來了,他還神情恍惚,那隻有你能牽動到他的神經了。\"聶明玉輕拍著白夢妍的後背打趣的問道。
白夢妍甩開搭在肩頭的柔荑,鎏金車鑰匙在暮色裡劃出冷芒:\"我回市委大院,跟你不順路,你坐自己車吧。\"羊皮短靴叩擊地麵的脆響裡,紅色保時捷已響起解鎖的清鳴。
\"哎彆呀,我去你家看看我乾女兒。\"聶明玉拎著鉑金包撲到副駕窗前,水晶甲抵住緩緩升起的車窗,\"好啦,我是回去給琛哥哥道歉的,昨晚說了不該說的話,我覺得自己也有問題。\"白夢妍突然降下車窗,梧桐影裡漏出一聲輕歎。
聶明玉倏地探進半個身子,蔻丹點在閨蜜緋紅的耳垂:\"哎呦,我說你還真是對你家林書記心疼的要死。剛才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現在就秒變小嬌妻啦。\"
“我隻是覺得有兩個字可能觸動他的逆鱗,我的確不該那麼說他,孩子丟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過,可我隻記得自己的難過,卻不知道他作為孩子的父親,也同樣承受著痛苦。”白夢妍一邊說著一邊眼睛猶如空洞一樣的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