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部派遣專案組赴粵東的消息迅即傳至江淮恩耳中。獲悉計謀得逞,他臉上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微笑。恰在此時,秘書推門稟報:“江書記,京城電話,莫老找您。”
“快接過來。”江淮恩接過聽筒,神情一肅,正襟危坐道:“莫老,您有何指示?”
這聲“莫老”的稱呼,無形中將自己的地位抬至與孫津南比肩的高度。莫燦雄卻笑嗬嗬回應:“你就彆調侃我了。消息收到了吧?”
“嗯。確認林琛在專案組嗎?”江淮恩深知金彪是孫、莫設局牽連的替死鬼,更明白林琛的橫空出世幾乎令他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放心,孫老親自參會,任命通知已下發至b省。部裡正式任命林琛為刑偵局副局長,全權負責珠光會專案組工作。”聽聞此言,江淮恩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懸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
其實二人之所以如此著急解決掉金彪和珠光會,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考慮。莫燦雄是為了讓莫武超回國之後沒有後顧之憂,才選擇犧牲掉金彪這個棋子,讓他承擔這些年所有的罪責,從而洗白自己的兒子。
而江懷恩則是為了自己的私生女江晚寧,她之前所犯下的種種罪行,隻有讓珠光會覆滅,薑晚寧才能安然無措。
沉默片刻後,江淮恩心有不甘地說:“就是便宜林琛那小子了,兩次都讓他死裡逃生。要不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好讓我們掃除這些牛鬼蛇神,哪需要這麼麻煩。”
莫武超聞言卻低聲笑道:“老江,格局要大些。弄死他容易,可要光明正大弄死他,還不引人懷疑,這才是目的。”
“你什麼意思?”江淮恩驟然皺眉,心底暗忖:難道莫武超還沒放棄整死林琛的念頭?正疑惑間,莫武超徑直點破:“電話裡不方便說太多。我時刻盯著專案組動向,你那邊也要有所行動。”
掛斷電話後,江懷恩背靠辦公椅,指節無意識地輕敲桌麵,陷入長久的沉思。片刻,他抓起桌上的電話,簡短通知秘書前來。
“江書記,您有什麼安排?”秘書錢磊恭敬地立於桌前。身為江懷恩身邊五年的心腹,他早已深得信任。
“通知付國生,立刻選派精乾人手去粵東,務必……”江懷恩朝錢磊招了招手。錢磊立即上前躬身,江懷恩壓低聲音囑咐了幾句,錢磊神色凝重,頻頻點頭。
“好,暫時就這樣。”江懷恩抬手示意。錢磊這才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
此刻天都市市委接待室內,成峰與周福高已靜候多時。雖通知三點會麵,此刻時針卻已劃過約定時刻十餘分鐘,李大康和林琛的身影仍未顯現。不知是刻意晾著二人,還是另有要務纏身,非但未見人影,更未遣秘書相告。空蕩的接待室裡,兩人如坐針氈,這般境遇倒顯出幾分荒唐,胸中不免鬱結起一股濁氣。
當牆上時鐘的分針指向30時,接待室的門終於被推開,然而看清來人後,眾人臉上不禁浮起失望。市委秘書長楊立明率先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四十歲上下年紀的男人。見楊立明到來,成峰和周福高還是坐直身子,象征性地欠身致意。楊立明麵色嚴肅,傲慢地斜睨二人一眼,領著其餘兩人在他們對麵坐下。
“這二位是紀委監察二室主任劉海和辦事員高博。”楊立明輕描淡寫地帶過,二人隻是敷衍地頷首,甚至對成、周二人的點頭致意視若無睹。
“周局長,袁州同誌涉嫌違紀一案,是你要求市紀委提級督辦的?”未等成、周二人反應,楊立明驟然發難。周福高隻覺一股寒意自背後躥起。
可他畢竟是副廳級的實權公安局長兼副市長,縱非常委,也絕非對方能如此公然質問的對象——他與成峰,都有和楊立明叫板的底氣。
“沒錯。袁州涉嫌違紀違法早已引發民怨沸騰,早在擔任西區分局副局長時就已‘碩果累累’。我唯恐同級紀委監督不力,故要求市紀委提級督辦,舉報材料亦直呈市紀委。此舉,有何不可?”周福高難得強硬起來——在袁州一事上,他確無半分疏漏。
“周局長,”楊立明目光冷冽,“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
麵對楊立明的發難,周福高早已火冒三丈,不是說李大康和林琛要見他們嗎,等了半小時主角沒來,卻被這個配角給一頓奚落。於是就在他準備反擊時,卻被成峰適時按住,隻見他和顏悅色的對楊立明說道:“袁州這個事情,我也是知情的。公安局屬於直屬領導,市局插手地方縣局的腐敗案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成峰看似是在做和事佬,實則綿裡藏針地諷刺楊立明不清楚規定,可楊立明卻不為所動,直接冷冷道:“成書記,我在問周局長,請您不要打斷我。”
“楊立明,你什麼意思?”周福高始終是按捺不住,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質問道。這一舉動非但沒嚇到對麵人,三人反而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冷冷地注視著周福高。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沉甸甸的壓迫感彌漫開來。周福高盯著麵色鐵青的楊立明,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小醜。
“周局長如果控製不好情緒,等下李書記來了,你儘管當著他的麵發泄。但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是,或不是?”楊立明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波瀾。下一秒,成峰輕輕拍了拍周福高的肩膀,遞去一個製止衝動的眼神,周福高這才咬著牙吐出幾個字:“是,是我要求的。”
“好,現在我來回答成書記的問題。”楊立明抬起頭,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地釘在周福高臉上,“今天一早,我們收到樂庭縣人大、縣委、縣政府、縣政協、縣紀委聯合發來的請示函,要求我們處理市局在袁州一案中的程序問題。直到此刻,”他刻意加重了語氣,“你們既未向縣一級主管單位就袁州涉嫌違紀一事做出任何口頭通報,也未提交任何書麵說明。並且,據市紀委監察室通知反映,帶走袁州的決定完全由你們政法委和市局自行作出,事後才知會市紀委。更嚴重的是,”楊立明一字一頓地強調,“迄今為止,你們連一份像樣的公函都沒有發出,是一張都沒有。”
這一段寫的可能有些過於強詞奪理,但為了劇情推動需要,也為了體現林琛反擊的開始,所以戲劇化處理,望大家不要介意。)
楊立明特地強調從袁州被提級調查至今,無論是縣一級部門還是市一級部門,都沒有收到正式公函,甚至連派去帶走袁州的人都隻是市紀委一個普通辦事員和市局的同誌,而負責此案的是j督查二室副主任蕭鐸隻是私下裡答應周福高的要求,可人帶回來之後卻是一直由公安的人員在負責審訊,也就是說j變成了他周福高的空殼子。
“‘我也是想等證據確鑿之後,把所有材料一並呈給紀委張書記。再說了,’周福高涎著臉,堆起諂笑,‘都心知肚明的事,手續嘛,回頭補上就是。’話音剛落,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楊立明霍然站起,麵色鐵青,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一跳:“你這是私設公堂,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