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信徒!
25
學校每學期有一次體測,為了不影響期末考,通常至少提前期末一個月舉行。
高一每周兩節體育課,一節課兩個班合上,一節小課每個班獨立上。
第三次月考後,這學期的體測就開始了。
通常不會太嚴格,附中的體育老師平時凶神惡煞,體測的時候卻一向心慈手軟,但這個過程總是不好過的。
這周是課,又是25和26班一起。已經是十二月份中旬,雪已經下了好幾次,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上周是室內體育課,把該測的都測完了,這周隻剩下生的八百米和男生的一千二百米長跑,在『操』場測,兩班的體育委員掐表和記錄,體育老師在旁邊背著手監督,時不時吐槽兩句叫你們平時偷懶。
驚蟄的學號在最後一個,要最後,她索『性』坐在看台上著,抱著一個單詞本,班上的人快輪了,就把貼東西堆在她邊,天冷了,各自都穿的多,上帶的東西也多。
生們『摸』『摸』她的頭“寶,幫我看一會兒。”
男生們在她耳邊打響指“學霸,幫個忙。”
驚蟄都點頭,很好脾氣。
隻林驍過來的時候,直接把外套塞她懷裡“彆放地上,也彆跟彆人的放一起,臟。”
驚蟄抬頭看了他一眼“哦。”表情卻是你可真嬌氣。
陳沐陽剛測完,坐在旁邊小狗喘氣,聞言“哎”了聲,“你慣的他。”少爺依舊一少爺病,不過少爺倒是毫不介驚蟄弄臟他的東西。
林驍嗤一聲,“要你管?”
陳沐陽做了個空氣投石頭的動作,恨不得自砸死他。
嘚瑟。
驚蟄笑了笑,沒吭聲,讓兩個人自鬥去。
林驍順勢在她旁邊坐了會兒,看她認真背單詞,連個眼神沒都給他,不由找存在感,手肘支在膝蓋上,掌心托著臉,有些無聊地看了她會兒。她好像吃得胖了點兒,臉頰都有肉了,看起來他們家夥食不錯。感覺很好捏,他竟然手有點癢。
距離她來南臨,已經三個月了。
期中考她考了第三十九,剛剛結束的第三次月考,她拿了年級第四十二,成績已經很穩定了,在附中能維持在年級前五十,已經是本的苗子了。
隻是她並不滿,在所有於26班來已經高得離譜的成績裡,硬生生分析出了英語是個弱勢科目,她最近在補英語。
他第一次看,有人這喜歡學習的。
並不算十分刻苦,但是她永遠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學習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被人盯著,實在很難專心,驚蟄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睜了下眼乾嘛?
林驍歪了下頭“沒事。”
驚蟄抬手擋了一下“那你彆看我。”
林驍樂了聲“行,不看。”
陳沐陽剛剛跑完覺得胸口跟冒火了一樣,呼吸急促得發疼,這會兒才稍微緩過來一點,沒好氣“你彆打擾人學習啊,考不上清華北你負責啊!”
林驍曲著一條腿,微微晃著,驚蟄“你想上清華還是想上北?”
驚蟄再次被打斷,索『性』合了書,微微張了張嘴,最後笑了聲“又不是買白菜,我想買哪個都能買哪個。”
不知道為什,林驍覺得不是很高興,沒來由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眼神沒什焦距地看著虛空,附中的『操』場並沒有什特彆的,塑膠跑道,席台上常年擺著一張桌子,辦活動的時候,那張桌子上會鋪上紅『色』的絨布,每年的頒獎典禮都在這兒,領獎的同學們從兩側的樓梯依次上去,接過獎狀和獎品,和老師校長合影,最後掛在告欄裡。
明年開春的例行頒獎,沈驚蟄應該也在那兒。
長這,她概是他唯一一個可以站在領獎台的朋友。
林驍扯了下唇角,似乎在笑,又像沒有“你可以的。但我聽我爸,你想考臨。”
陳沐陽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樣子,豁然起“考什臨啊,清北多好。”
沈驚蟄從沒過自想考什,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學習,沒有苛求自必須要考多少多少,每次邢曼和林正澤她會不會吃力,她都搖搖頭,挺好的。
但會自跟自暗暗較勁,寫不出來題的時候喜歡趴在桌子上,周考不理想的科目,周末會惡補,布置的作業會爭分奪秒完成,今天的事情不喜歡拖第二天。
她應該是已經有目標了。
但才剛剛第一學期,科目都遠遠沒有學完,高中這場馬拉鬆才剛剛開始,距離終點還有很多變故。
林驍便看了陳沐陽一眼“清北那好,你怎不也考?”
陳沐陽像是聽了笑話“彆逗,少爺。”
他要是能考上清北,豬都能上樹了。
林驍嗤一聲,示他考及格都費勁,還『操』心人家考什了。
陳沐陽太了解林驍了,他一個表情一個語氣詞,都能聽明白他的潛台詞,於是不由辯解一句“雖然現在還是有一點點差距,但這不是還早嗎?我覺得驚蟄在咱們班都屈才,下學期新分班,她期末隻要不考崩……呸呸,肯定不會考崩,她下學期肯定在一班啊!不定成績突飛猛進呢!”
像是被什狠狠砸了一下,林驍腦袋嗡了一下,最後看了一眼沈驚蟄,那股不高興似乎一瞬間達了頂峰。
有人在叫他“班長,你了,快點兒。”
他抬了下手,示自知道了,然後把手機從口袋掏出來,塞她手裡“拿著。”
兩個人的手機一模一樣,就連顏『色』驚蟄也選了他的顏『色』。
驚蟄感覺他好像不太開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他已經跳下台階走了。
陳沐陽去跑道邊兒上了。
輪林驍的時候,很多人也都站了起來,他乾什都經常被圍觀。
陶晶晶拉著秦雪去看林驍,秦雪不去“跑步有什好看的。”
尤其跑最後,一個個都麵目猙獰的,帥哥也不行啊!
陶晶晶竟然被她住了,有什好看的?好像也沒什好看的。
但就是想看。
陶晶晶眼見著拉不走她,試圖去找驚蟄,但遠遠看見驚蟄抱著林驍的外套,腳邊也堆了一堆東西,深覺驚蟄任務艱巨,而且她好像“圍觀帥哥”這件事更沒興趣,最後索『性』去25班找同盟了。
秦雪跑完了,差點不及格,央求和體育老師好一會兒,數落她一頓,才勉勉強強給她擦邊過了。
不用新測了。
秦雪現在隻想躺屍,她喪屍一樣挪驚蟄邊,坐下來抱著她的胳膊蹭了蹭,靠在她上“哎,驚蟄,再有一個月這學期就結束了。”
結束後就要新分班了。
高中三年六次分班,聽起來好像沒什,但相處一年的同伴驟然分開,即便是驚蟄這種平日裡很少和同學來往的人,都有些悵然。
驚蟄也靠在秦雪上,兩個人像冬天裡被霜打了的白菜,透著淡淡的憂傷和淒冷。
班上所有人,就算是成績在最後一個月超常發揮突飛猛進,都很難進去一班和二班。
那就味著,26班的同學,她不可能再遇任何一個。
包括秦雪和陶晶晶,包括陳沐陽和……林驍。
林驍進步了很多,期中考他數學考了一百零一分,常年數學不及格的人,數學老師上課著誇了他很多次,之後的一個月裡,幾乎每周都要提一次,用來佐證,隻要你們用心,沒有什是不可能的。
第三次月考的時候,林驍在年級了進步了近兩百,雖然是因為基數太小,上升容易些,但依舊是個勵誌故事了。
他很偷懶的,不催他他都不樂寫題,驚蟄每天都催他,回家也會跟他一起寫作業,他沒個定『性』,時不時就會走神,或者去乾彆的,然後驚蟄再抓他回來。
但他其實並不抗拒她敦促他,會偷懶,但被催促了也會老實去做一會兒,所以進步很明顯。
邢曼阿姨和林叔叔高興壞了,覺得都是驚蟄的功勞。
她也很高興,她寄住在這裡,能拿來付出的並不太多。
如果林驍願,她可以一直幫助他,他其實很聰明的,也不抗拒學習,他好像隻是不知道為什要學習。
但不知道下學期分班了,沒有人監督他,他會不會又偷懶。
或許會,或許不會,反正看不。
秦雪是個沒心沒肺的,剛還在傷春悲秋,下一秒就去隔壁班找樂子了。
兩個班是兄弟班,遇什活動或者課,都是兩個班一起,慢慢的,互相都熟識了,甚至驚蟄都能叫出來25班半人的字。
舒鶯坐在驚蟄邊兒上的時候,驚蟄已經收了單詞本,在寫化學冊子。
舒鶯遞過來一個信封,“幫我交給林驍。”
信封是淺淺的粉『色』,用火漆印封著,十字狀捆了一根麻繩,很用心。
但這複古的式,並不多見。
驚蟄沒有拿,搖了下頭“你親自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