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門栓拉動的聲音不斷響起,少年們躡手躡腳地走出房屋,跟著前方的楊洪與陳澤慢慢前行。
離過界還有幾步,楊洪大喊一聲。
“兄弟們,跟我衝出去,衝啊!”
然而他身後的少年並未有任何動作,陳澤身後的少年也是如此。
楊洪一愣,猛然轉頭看著陳澤,眯起眼睛。
“原來還是在防著我啊。”
“你不也是如此。”陳澤淡淡道。
若他信了楊洪,一旦身後少年越過紅線而死,楊洪轉手就會把他的人全部殺掉,連他也難逃一死。
“既然被你看破了,那我就不裝了,陳澤,今天晚上我一定解決你!”楊洪惡狠狠地盯著陳澤。
“是嗎,你何以這麼自信?”陳澤負手而立,眼神平靜如水。
楊洪將手抬起,正要下令攻擊時,遠處忽然響起陣陣厲喝。
“走快點,磨蹭什麼!”
楊洪回頭一看,頓時心神劇震。
紀星帶著七百多名少年驅趕著楊洪剩餘的手下,人人手持長矛。
雖然是木杆和石片綁在一起的粗製長矛,但石片邊緣被磨得極薄,一看就非常鋒利。
最駭人的是,以紀星為首,陳澤手下最能打的近百名少年,人人左手提著一個正在滴血的頭顱,都是楊洪的手下。
而其他被驅趕的人,手都被繩索綁住,根本無法反抗。
楊洪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留下的精銳居然這麼輕易就被製服了。
這一切都多虧了紀星,紀星以雷霆手段擊殺了十幾個不服的,其他人一看紀星如此強橫,自然不敢反抗,任由紀星帶人綁住。
至於武器,陳澤知道遲早有一日會和楊洪撕破臉,因此早早就讓心腹暗中備下。
“陳澤,都殺了嗎?”紀星問道。
陳澤點了點頭。
“可是……”紀星頓時猶豫起來,“他們已經投降,我以前聽村裡一個從軍的老人說過,殺降不祥的。”
“殺。”陳澤冷冷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被捆住的少年頓時慌張起來,連忙求饒。
“陳澤大哥,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跟著楊洪與您作對的,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
“哥,大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你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求求你了,彆殺我!”
“陳澤哥,我給你磕頭了,彆殺我啊,我爹娘還等著我回去呢。”
“聒噪。”陳澤冷聲道。
少年們立刻安靜下來,戰戰兢兢看著陳澤。
陳澤淡淡道“想活也簡單,兩個人頭換一命,敢嗎?”
紀星剛才並不是真的想替這些人求情,他和陳澤一唱一和,才能讓這些人拚命去抓住這一線生機。
少年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沉默片刻後,重重點頭。
“隻要能活,我們都聽您的。”
楊洪見狀,臉上堆滿諂媚笑容,“陳澤,不至於如此吧,有什麼事咱們可以好好商量。”
“商量?”陳澤冷笑一聲,“我之前說過,過了今晚,以前的事一筆勾銷。我不與死人計較,你死之後,咱們恩怨兩清。你若肯自儘,我會放過其他人。”
“你放屁!仙人明明說……”楊洪話未說完,便仿佛被人扼住喉嚨,硬生生將後麵的話憋了回去。
“仙人說什麼?”陳澤問道,臉上似笑非笑。
楊洪冷哼一聲,不再接話,以免上陳澤的當。
這種事情,隻有少數人能知道,一旦他當眾說出來,秦山必殺他。
陳澤一個眼神,紀星立刻帶著手下排成整齊的隊列,手持長矛的在前,沒有武器的在後,將楊洪的人慢慢往紅線處逼。
掙脫繩索的少年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整齊的長矛隊伍,隨即死死地盯著楊洪等人,目露凶光。
“乾什麼,你們要反,信不信我殺了你們?”楊洪色厲內荏道。
少年們聞言,不退反進,大步走向楊洪等人,眼中殺氣騰騰。
陳澤心中冷笑一聲,楊洪居然在這個時候犯蠢了,若是好言相勸,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可他居然拿以往的派頭來壓這些人,這些人豈能不反?
在生死麵前,楊洪的威脅連屁都不算。
陳澤目光緩緩移動,落在楊洪身後的少年身上。
“你們同樣如此,提兩個人頭來就可以活命,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