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鬼卿張開雙手,任由江雲煙解下衣袍。
江雲煙低著頭,不敢去看一絲不掛的鬼卿,白皙的臉龐漸漸多了兩片紅暈。
直到鬼卿坐進木桶中,江雲煙這才抬起頭,拿柔布給鬼卿擦拭後背,“公子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
鬼卿微微頷首,“山主易位,以後起碼在這斜陽山,沒人再敢欺負你們了。”
江雲煙柔聲道“我知道公子要做大事,然君子當善保千金之軀,公子以後還是不要行險了。”
“君子嗎?在魔極宗,我認識的君子隻有一位,我不是那樣的人。”鬼卿自嘲笑道,隨即話鋒一轉,“我也想安安心心修煉,然而修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一步都退不了。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們照顧好自己,我便無後顧之憂了。”
江雲煙不再多言,輕輕為鬼卿揉捏肩膀,她並非不清楚這其中的無奈,隻是心中憂慮依舊無法避免。
鬼卿頭靠在浴桶邊緣,看著屋頂,心緒飄忽不定。
斜陽山的凶險都不算什麼,執法堂才是龍潭虎穴。隻差一點,他就回不來了。
那日,謝定安並沒有對他出手,隻是將他帶到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與許多待斬的死囚爭奪活下去的資格,稍有不慎就會死在他人手中。
在經曆一番殘酷的搏殺後,他僥幸從死人堆裡走了出來。
後來謝定安又將他帶到一處演武場,與執法堂的同階修士鬥法,謝定安告訴他,隻要一百場勝五十場就可以離開。
司徒楓之所以能收到他沒死的消息,就是那個時候謝定安幫忙傳出來的。
在演武場的一個月,鬼卿開始了一場又一場殘酷的鬥法。雖說對手都是執法堂的修士,不至於下死手。可真當雙方拚儘全力的時候,也就顧不上這些了。若是不小心被殺了,隻能怪自己命不好,沒有人會在乎。
剛開始的時候,他連輸二十場,在積累了一定經驗後,這才反敗為勝,將戰績定格在勝五十二場。
為了贏也為了活,他不得不拚命修煉,生死之間的刺激,讓他的進步一日千裡,隻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已經衝開第二十九個穴位,鬥法經驗更是比之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隨後,他加入了執法堂。
按執法堂的規矩,勝場超過五十便可加入執法堂。他已經加入了藥門,本來不想加入執法堂,但謝定安一副不加入不讓走的架勢,他隻能選擇加入。
他接下了進入執法堂的第一個任務,帶回了一名陌生修士的頭顱,交上了自己的投名狀。
最後,他主動找到了秦山與周遊,帶著二人趕了回來。
秦山願意幫忙,是因為原來與鬼卿有些不愉快,為了清除這些恩怨,選擇無償出手。至於周遊,純粹是因為鬼卿給的靈石多。
短短一個多月,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眉宇間多了幾分淩厲,還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在執法堂養成的殺氣。
庭院上方禁製突然波動起來,江雲煙連忙走出去查看,回來之後,眼中多了幾分不自然。
“是上次來找您的那個姑娘,說是讓您明日去藥門一趟,還有……”
“還有什麼?”
江雲煙眉頭微蹙,好似不悅,猶豫片刻後,還是將韓玉嬈的話如實轉述,“她說,她想你了。”
“彆理她,她向來如此輕佻。”鬼卿無奈一笑。
江雲煙麵色這才恢複平靜,服侍鬼卿沐浴更衣後,鑽進鬼卿的被窩中。
“你這是?”鬼卿眉頭一皺。
江雲煙縮在被窩裡,隻露出腦袋,笑得眉彎如柳,眼中碧波蕩漾。
“我替公子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