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尋聲看去,那名少年正在不遠處靠著一塊石頭休息,雖然麵黃肌瘦,精神倒是不錯。
易仁思索片刻,帶著柳靖仇到少年麵前。
少年立刻警惕起來,“怎麼,想打架?”
“沒有。”易仁擺了擺手,給柳靖仇遞了個眼神,二人分彆在少年兩邊坐下,“我還不至於因為一句話不痛不癢的話就跟人動手,我看你有找食物的方法,能不能教教我們?”
少年冷聲道“不教,教會你們,我找到食物的幾率就會變小。”
“彆這麼絕情嘛。”易仁賠了個笑臉,見對方不為所動,“好吧,那聊點彆的,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起身到另一處地方休息。
易仁無奈聳肩,隻能讓柳靖仇先歇息,自己則佯裝熟睡,眼睛半睜半閉暗中觀察那名少年。
入夜後,饑腸轆轆的災民大都昏睡過去,易仁都已經盯得昏昏欲睡,那名少年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看起來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就在他打算放棄時,那名少年忽然起身,悄悄摸摸到一名災民身邊,趁對方熟睡之際,將對方的懷裡的半個饃偷走。
易仁恍然大悟,少年白天暗中觀察誰有食物,夜晚趁著彆人熟睡的功夫去偷,這樣才能一直挺到現在。
少年躡手躡腳返回原來的位置,沒有立刻去吃那半個饃,而是偷偷藏了起來閉眼熟睡。
次日,守後半夜的柳靖仇叫醒易仁,二人有氣無力地繼續前行,周邊災民也陸陸續續起身開始趕路。
還有部分災民沒有醒,餓死在夜裡,無人安葬,甚至死後還要被人打擾,翻找身上有無食物。
易仁看著這一幕,暗自歎息起來。
就在此時,一聲怒吼忽然響起。
“哪個殺千刀的把我吃的偷走了,這可是我的救命糧,這是成心讓我死啊!”
自然無人回應,其餘災民也沒有過多關注,低著頭繼續趕路。
易仁雖然知道,卻沒有揭發那名少年。他知道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仁義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而且那天晚上他們吃的狗肉也是少年偷來的,他又有什麼理由去指責少年呢?
行至中午,烈日的暴曬讓本就虛弱的災民陸陸續續倒下。
易仁和柳靖仇也扛不住暴曬,不得不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他的目光在倒地的災民中搜索,忽然瞥見一個災民懷裡露出一點白。
他立刻衝了上去,沒有絲毫猶豫,在災民懷裡一陣摸索,摸到了小半個乾癟的饅頭,將其偷偷藏在袖子裡,不動聲色返回,將柳靖仇帶到偏僻處,將本來就小的饅頭一分為二遞給柳靖仇。
“趕緊吃,彆讓彆人發現。”
柳靖仇自然知道這饅頭是哪裡來的,若是在浩然宗,他肯定會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可此時他們不是浩然宗弟子,而是逃難的災民。他們不需要考慮仁義,隻需要活下去。
有了之前的舉動後,易仁徹底放下之前的束縛,休息過後帶著柳靖仇繼續趕路,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