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柳靖仇盤膝而坐,看著麵前的棋局,拈子思索起來。
“到這一步已經輸了,即便拚儘全力去救,最好的情況是也是貼十二目。”
鬼卿讚道“你在這一方麵的天賦,比我教的另一個好多了。”
柳靖仇撓了撓頭,靦腆一笑,閉目繼續推演剛才的棋譜,在心中自己與自己下棋,想明白所有棋路後,才緩緩睜眼。
鬼卿感知著周圍的動靜,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柳靖仇,“你若是想學陣法,可以回去翻看基礎的陣法書籍,這上麵是我對陣法的一些感悟,可以讓你的陣法很快入門。如果以後不想在家裡待了,也可以用這枚玉簡呼喚我,我會安排人接應你。”
“你是想讓我背叛浩然宗?”柳靖仇問道。
鬼卿笑著搖頭,“隻是給你多一個選擇,也許以後你能用到。我要等的另一個人到了,你可以走了。日後若是有機會,我們還可以一起遊曆。山下有人接應你,去吧。”
柳靖仇鄭重接過玉簡,抱拳行禮。
“大伯保重。”
鬼卿目送柳靖仇下山,在癸巳的帶領下離開後,這才收回目光,取出青銅麵具戴上。
百裡外,斑虎與宋慈停下腳步,朝等候在此的壬申躬身行禮,眼中充滿恭敬。
玄鐵麵具,整個暗影就六十張,任何一位玄鐵麵具的持有者都是深藏不露之輩,在暗影的地位僅次於影首。
“見過壬申大人。”
壬申點頭致意,朝易仁招了招手。
宋慈見易仁有些猶豫,立刻推了易仁一下,易仁這才反應過來跟著壬申離開。
壬申帶易仁瞬移至山峰下,抬手指著山頂。
“這是你最後要去的一處地方。”
易仁縱身躍起,在陡峭的山峰上如履平地,很快便到達山頂,當他看到戴著麵具的鬼卿後,心神劇震,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起來。
“怎麼會是你?是啊,麵具,我早該想到的,你不是浩然宗的人,你到底是誰!”
鬼卿緩緩摘下麵具,“魔極宗,鬼卿。”
易仁跌坐在地,嘴唇開始顫抖起來。
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以前救他一直在夢中教他的,居然是浩然宗人儘皆知的大魔頭!
“你……”易仁死死地盯著鬼卿,“所以八歲那年我遇害,也是你設計的?”
鬼卿搖了搖頭,“劫你那名暗子,是想拍我的馬屁,可惜拍錯了。若不是我收到消息趕到,你已經死了。雖然不是我設計,但的確跟我有關。”
“那後來的夢呢?”易仁將隱藏在手心的玉佩取出,用力丟在鬼卿麵前,“這個呢!”
鬼卿淡淡道“這是你父親當年送我的東西,我不過是原物奉還。當年聽聞你出生,本想送一份賀禮,但想來你父親不會收。後來正好遇到那件事,便以此當做遲到的賀禮。”
“所以你組建暗影,是想顛覆浩然宗?”易仁咬牙問道。
鬼卿微微搖頭,“我隻是給了浩然宗境內蒼生另一個選擇,浩然宗老說自己為了天下蒼生。可事實是,他們代表不了蒼生。暗影中的大多數人都曾是浩然宗修士,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蒼生的路,難道不該由蒼生自己決定?”
“弱肉強食,這不是蒼生的路!”
“不管是不是,這都是蒼生自己的決定。”
“可是暗影的那些人代表不了蒼生,那些弱者根本沒人管,你說的都是借口,都是詭辯!”
“難道浩然宗能代表,難道浩然宗能管那些弱者?”
易仁頓時啞口無言。
鬼卿漠然道“我以為,弱者分兩種。一種是甘願成為弱者任人奴隸,一種是不服命運想要打破它。已知你救不了天下蒼生,隻能救一部分,你會怎麼選?”
易仁沉默不語,隻是死死盯著鬼卿,胸腔劇烈起伏。
鬼卿平靜道“我們的爭論之前就已經發生過了,作為一名劍客,首要的是控製自己的情緒。現在的你不夠冷靜,即便爭論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那次考核我的人,是你?”
“不錯,從你離開浩然宗,除了饑荒,其他都是我安排的。”
“你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