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悔回到府邸,看到桌上的畫後,心中已經沒有任何波瀾,隻是苦笑一聲,走到桌前拿起畫。
整座府邸頃刻間化為飛灰,林不悔狼狽地從紛紛揚揚的灰塵中走出。
柳靖仇布下的陣法隻針對府邸,對他沒有傷害,可對他的侮辱卻是難以磨滅的。
“混蛋,你有本事出來啊!”
城池中的其他煉氣修士照例過來查看,眼神卻怪異出來。
本來暗影的出現是讓他們恐慌的,可三番兩次的動靜讓他們明白,暗影的這位神秘人隻戲耍林不悔,所以他們都是一副看熱鬨的表情。
林不悔已經沒有心情再選府邸了,直接飛到城頭盤膝而坐。
既然怎麼防備都沒用,索性不防備。
“冷靜,彆上頭。”林不悔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臉,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不能按對方設置的路來走,要想辦法破局。”
三日後,除了鎮守魏國都城的築基後期修士,魏國的其餘三名築基修士都應邀前來,準備以林不悔為誘餌埋伏對方。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便收到消息,他們駐守的靈石礦脈被人動了,徭役們紛紛逃走。
魏國都城的駁斥很快就下來了,三人隻得朝林不悔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紛紛趕回自己的封地。
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遭到了陣法埋伏,雖然沒有死亡,但也受了不小的損傷。
三人鬱悶的同時,也和林不悔同仇敵愾起來。
當光幕再次波動起來後,連同林不悔在內的四名築基修士幾乎是同時趕往波動的地點。
路上,他們再次遭到了陣法引爆。
林不悔要瘋了,其他三名築基修士也要瘋了。
被一名陣師耍得團團轉,還拿對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傳出去簡直是丟臉丟到家了。
林不悔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加大搜尋力度。
他若是知道柳靖仇趁他離開的功夫已經躲進他駐守的城池裡,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一間客棧內,柳靖仇卸下麵具,推開窗戶,從這個位置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林不悔盤坐的城頭。
“妙啊,他的每一步你都預判到了。”旁邊的癸巳忍不住誇讚起來,同時又多了一些疑惑,“你之前還是拿不準他會不會追,現在思路怎麼這麼清晰了?”
柳靖仇輕聲道“伯父曾教過我,如果預判不出一個人的動向,就一定要掌握主動,逼著對方往你設好的坑裡跳。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繼續鑽牛角尖,所以就改變了一下。把他的府邸毀了侮辱他,他如果咽不下這口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向彆人求援,那麼在援兵來回的路上設伏就可以了。因為時間來不及,所以等那三個築基修士趕到這裡,我再到他們回去的路上設伏,後麵的也是這個思路。”
“絕了!”癸巳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致人者不致於人,掌握主動權,這樣就能調動對方,看來你精通的不止是陣法嘛。”
“其實是一樣的。”柳靖仇撓了撓頭,“伯父說世間萬物皆可成陣,人也可以,這樣就不再是陣,而是局,棋局。而入陣的人就是棋子,可以隨意調動的棋子。”
柳靖仇說到此處,明眸變得明亮起來,這是一個人對自己擅長的事流露出的自信。
“那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癸巳笑眯眯問道。
柳靖仇戴上麵具,推開房門下樓。
“伯父布了前半部分的局,把後麵的局留給了我。對於他這樣的天才而言,被人擊敗是很難受的,尤其是不斷的擊敗,更是磨滅不掉的恥辱。如果這個人還是他曾經不放在眼裡的人,這將會是,絕殺!”
林不悔坐在城頭,雙手捂著臉,麵容憔悴不堪。
長時間的緊繃,已經讓他心神衰弱了。
他忽然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低頭一看,柳靖仇正朝他揮手,而後騰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