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師兄的幫助下,葉淵的死並未掀起任何風浪,人們隻是從此記住了那個殺了葉淵自稱鬼卿的少年。
鬼卿找到了虎子,不久後被送來的江雲煙與江雨眠,還有紀星四人。他們的氣海已破無法修煉,隻能等築基以後將他們送回去。
一切仿佛走上正軌,鬼卿儘可能調控一切細節,修複葉淵提前死去產生的變化,就連時間也儘量控製。
築基之後,他將紀星等人送回家,自己也回到了陳家村,按照既定的軌跡弑父,同時也殺了柳義的父親。
一切都被他調控的很好,他儘可能選取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將對方靈根抽出補全自身,慢慢將五行靈根修至圓滿。
他自信能在這場夢中將一切都控製好,可第一個意外的發生卻讓他猝不及防。
柳義與許靈韻生下一個兒子,一樣的名字,一樣的身份,可人卻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靖仇依舊是靖仇,卻不是當年靖仇。
他看到新的柳靖仇後,沉默了許久,繼續培養新的柳靖仇。
皮囊不重要,人也許還是那個人,而新的柳靖仇的軌跡也和現實裡一模一樣。
在通天山脈作戰時,在明知林虞會算計他的情況下,他猶豫了。
這是他唯一能救下柳靖仇的機會。
哪怕不是當初那個人,總歸是能救。
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忍著那股殺子之痛,讓同樣的場景在他麵前又發生了一遍。
他浴血奮戰衝出包圍,拖著沒有修為重傷的身體來到李婉門前,並將軌跡推演到與現實一模一樣的時間。
可預想的變化並未發生,夢境依舊牢不可破。
他仰天嘶吼,卻無法發泄出心中的怒火,反而越積越多。
他主動震碎夢境,躺在桌子拚起來的床上,呆呆地看著屋頂,臉上充滿苦澀。
如果這樣的重合都無法改變現實,那大師兄當初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目前為止,那唯一的交彙點隻在大師兄身上出現過,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但現實並未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不久後李婉便下樓,給鬼卿煮好一碗麵條後開門做生意。
門剛一打開,外麵便排滿了來吃麵的人,大部分人都將目光放在鬼卿身上,顯然是來求畫的。
鬼卿強撐著精神對付過去,到黃昏關門的時候,已經沒了動彈的力氣。
李婉見狀,炒了幾個菜放到桌上,在鬼卿動筷後,柔聲問道“今天怎麼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能沒睡好吧。”鬼卿笑著推脫了過去。
夜深後,他再次入夢,再次控製夢的變化,然而當他醒來後,依舊什麼都沒有改變。
一天兩天沒問題,可是時間長了以後,他漸漸對那一成不變的夢境感到絕望。
若不是讓夢境與現實重合,那又是什麼?
如果是儘可能攪動夢境,難道他以往在夢境中的殺戮還不夠改變命運的軌跡嗎?
他束手無策,隻能在絕望與希望中反複掙紮,把時間一點點消磨過去。
隨著時間流逝,他的名聲也漸漸傳開,來找他求畫的已經不止十裡八村的人,而是縣城州府甚至國都。
一些達官貴人不遠千裡前來,隻為求鬼卿一幅真跡,就連鬼卿以前給村民畫的畫,也被這些人以重金買走。
求畫的人太多,他應付不過來,隻能定下每日十幅的規矩。
而自從這些達官貴人來過之後,普通百姓已經沒有資格在門前排隊了。
縱然作畫不收錢,但那些懂事的達官貴人來吃麵時還是會揮金如土,李婉的一碗麵也被賣出了天價。
吃麵送畫,門庭若市。
日子過得好起來了,但李婉並未拿著這些錢揮霍,隻是存了起來,說是留給鬼卿以後娶媳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