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四起,遮蓋天幕,陰氣結煞在天地間飄蕩,仿佛具備靈智一般,發出淒厲的嘶吼。
廣袤大地上,地麵塌陷開裂湧出岩漿,卻在離開地麵的瞬間由極陽轉為極陰,化為此起彼伏的山脈,成為煞靈的棲息地。
群山之中,東南西北四座山峰不斷升高,成為撐天之柱。
北方撐天柱下,徐大仰頭看著不斷凝結的陰氣,滿意地拍了拍手。
“搞定,群山爭高,最終脫穎而出的就是羅酆山,以後這就是地府的北方通道了。累死爺了,我真是想給張衡和楊雲一巴掌,明明是他們的地盤,卻要我來替他們操辦。”
旁邊的侏儒疑惑道“他們不是還未考慮好嗎?”
這名侏儒,正是鬼卿記憶裡的徐二,名字也沒有任何變化。
“遲早的事。”徐大壞笑起來,在山腳尋了一處石頭坐下,從袖子裡取出一把瓜子,分了徐二一半,翹著二郎腿嗑起瓜子。
徐二也學徐大那般,翹起二郎腿嗑瓜子。
兄弟倆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吐瓜子殼的頻率也差不多,隻不過因為身形不同看起來有些滑稽。
“什麼時候開門?”徐二問道。
徐大翻了個白眼,“這我哪兒知道?這群大爺,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來的是一個比一個慢。”
“誒,這話可不興胡說啊。”
爽朗笑聲響起,一個背負古琴的中年儒士從遠處走來,衣襟敞開,左手還提著幾壇酒,看起來頗有幾分放浪不羈。
“我知道你一向守時,可是一刻都沒拖。”
徐二看著中年儒士提著的酒,不禁咽了口唾沫,“嵇康,這又是什麼好酒啊?”
嵇康笑道“今天是地府創建的第一天,自然是最好的酒,光釀我就釀了近萬年。”
“我嘗一口。”徐二瞬間挪移到嵇康麵前,直接就去搶嵇康提著的酒壇。
嵇康抬起手按住徐二的頭,調侃道“你怎麼跟楊雲一個德性,看見酒就急,似你們這般牛飲,不如不要喝。”
徐大眼中滿是無奈,將徐二拉了回來。
嵇康在旁邊的平整石塊上坐下,將背後古琴放到膝蓋上,“聽曲嗎?”
“又是廣陵散?”徐大撇了撇嘴,“換一首,今天又不是打架,彆整那麼憤慨。”
“我會的可不隻是廣陵散。”嵇康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撥動,曲調立刻變得輕快。
“這首不錯,這才算開了個好頭。”徐大身體後仰躺在巨石頭,悠哉悠哉地晃起二郎腿,“周乞不來?”
“馬上。”嵇康隨口答道,專心致誌撫琴,“聽曲心要靜,否則不如不聽。”
曲調原本輕快,卻似乎帶著一股特殊魔力,讓四處遊蕩的煞靈紛紛鑽入山脈中。
徐大戲謔道“我可沒有你這等雅興,就等著你這壇酒了。話說你不會就帶了壇酒來吧?我們造地方來不及準備就算了,你這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