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臉色慘白和加長版豪車格格不入的蒼老女人蜷在一旁的座椅上。
為了不讓身上的窮酸氣把車弄臟,她兩膝緊閉、腳尖艱難抵在車內奢華的灰黑色地毯上
儘了最大的可能性,不斷的把自己縮小、再縮小。
如枯骨般凹陷進皮囊的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老人的臉。
她張了張唇,顫顫巍巍的問道:“送我們…送我們一套彆墅?”
陸老爺子目光淡淡掃向檀秋。
“莫丫頭懷了陸家的子孫,你們身為她的父母再住進之前破舊的老屋子,屬實是我們陸家失禮。”
“現在去的彆墅,就當做是陸家送給你們的禮物。”
“希望親家會滿意這份禮物。”
檀秋被陸老爺子送來的餡餅砸的暈頭轉向,她愣愣瞪大雙眼開始消化天大的餡餅,等理清楚後,她猛地將目光從老人身上撤開,迅速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謝…謝謝陸老爺子,謝謝陸家,我們,我們很滿意,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陸老爺子輕撇了她一眼,淡淡說道:“照顧親家,理所應當。”
一套彆墅對檀秋來說,約等於天價豪禮,老爺子的話更像是豬油糊上了檀秋的心。
連這麼昂貴的彆墅都願意給,把她兒子從監獄放出來這件事,對於老人來說肯定是輕而易舉的事。
趁著老人現在心軟,她是不是可以再求一求他?
否則……一會兒就要見到莫洪海了。
想到莫洪海,那張可怖醜惡的臉,血腥屈辱的畫麵瞬間占據了她整個大腦。
還未痊愈的指骨發出的怔怔抽痛,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如果沒有按照莫洪海的吩咐,把莫心清救出來,
那麼,他一定會懲罰自己。
檀秋的睫毛高頻率的眨動,出了汗的手掌死死焊在雙腿兩側的皮質座椅上,嘴巴一張一合試著吐出幾個音節。
陸老爺子慵懶靠在椅背,略抬眼皮看向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檀秋。
“檀女士還有什麼要求嗎?有就直說,不必支支吾吾。”
“我……”涔涔的冷汗浸透鬢角枯黃的碎發,檀秋赴死般的抬起頭,哀求的看向陸老爺子,“陸…陸老爺子,我知道心清做錯了事情,但他不夠是二十剛出頭的孩子,年輕人做事衝動,但我保證他沒有壞心思,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心雨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平安無事,隻不過是綁了幾卷繃帶躺在病床上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我知道心清做錯了事情,但求你原諒他,他再也不敢了。”
“坐牢可是關乎他一輩子的事啊!”
陸老爺子眉峰高揚,指腹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打在撐著掌心的皮質扶手。
“檀女士。”
“我也有同樣的疑惑,莫丫頭真是你的女兒嗎?”
“陸…陸老先生?”檀秋神色一滯,唇瓣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是,心雨是我的女兒。”
“嗬。”
“既然是你的女兒,她被你兒子推下樓險些一屍兩命的時候,我見不到作為母親的絲毫關心。”
“莫丫頭好不容易醒了,你又逼著她放過一個劊子手,從她醒來到現在,身為一個母親,擔心的是一個完好無損,蹲在監獄裡的殺人犯。”
“絲毫不顧及躺在病床上渾身裹著紗布的女兒,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檀秋的臉色白到近乎病態,乾裂的唇瓣被咬的翻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