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邪妖孽般的臉黑沉沉的似乎要往下滴水。
周圍的空氣都放慢了流動的速度,幾乎凝固住。
言歸卻仿佛完全察覺不到般,仰著頭,滿臉希冀重複道
“吃一頓就少一頓了。”
蒼邪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怒色,又被壓了下去。
他沉著一張臉,聲音發冷地用內力對外吩咐道
“再傳一份早膳來。”
看著新的熱氣騰騰的飯菜被送上來,言歸滿心歡喜地坐下狼吞虎咽。
男人站在她的身側,看了她幾眼,神色晦暗不明。
言歸如今雖是蒼邪的貼身丫鬟,但做蒼邪貼身丫鬟的最大難度在於要活著。
而不在於工作量。
隔的遠的地方有大量弟子等著上前伺候。
言歸這段時間還算輕鬆自在。
吃飽飯後,她想起玉無隱的話,便在房間裡溜達著找起了銅鏡。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女孩的模樣。
之前被她剪掉的頭發還沒完全長出來,一張臉五官精致。
唇角上揚淺笑之際,也稱的上是沉魚落雁的美人。
銅鏡隻能照的出輪廓,並照不清她臉上的顏色。
言歸左看右看,根本看不出自己臉上的痕跡是否淡掉。
她便又喊弟子拿瓷盆端了盆水過來,自己蹲在院子裡,臉朝著盆,認真地看。
比起銅鏡,水更能照出她肌膚的色澤,但四周有風,水波微微蕩漾。
水中的女孩瞬間就有些模糊,也看不太清。
總是會沒有風的時候吧。
言歸心中想著。
她蹲在那裡,沒有起身,也沒有換動作,就那樣執著地對著水看去。
房間裡的蒼邪看著她這幅模樣,看了又看。
本不想理會的。
但言歸如此動也不動的身形在他視線中出現的太久,讓他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終於,蒼邪忍不住冷聲發問
“你在乾什麼?”
聲音中已經壓著幾分薄怒。
“在照鏡子。”有一陣風吹來,水中的花紋完全亂掉了,她什麼也看不清。
卻絲毫沒削減言歸的興趣。
“愚蠢。”
男人用力皺了皺眉薄唇輕啟,聲音冷的如同珠玉落入冰湖。
“左護法說我臉上的印記變淺了很多。”
言歸伸手碰著臉,語氣是藏不住的開心
“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空氣驟冷。
男人眉頭深深皺起,三步兩步走到言歸麵前。
手比出劍指的模樣,又疾又狠地對著瓷盆的某處用力地點了下去。
正中最脆弱的命脈。
哢嚓一聲。
瓷盆四分五裂,水打濕地麵,還有幾滴飛濺在言歸的身上。
還不等言歸發問,她整個人的身子都被蒼邪提了起來。
男人站在她麵前,薄唇用力抿起,狹長危險的鳳眸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良久之後,才聽一聲微惱的聲音響起
“你不會問我?”
言歸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足足兩三秒的時間,她才反應過來。
“可是。”她的聲音小了下去。
說話的語氣卻是振振有詞的,一副認為自己很有道理的模樣
“我覺得教主恐怕根本不記得我之前的樣子,沒辦法對比。”
“看不出來我有沒有變化呀。”